老爺冷笑:「那潑髒水又從何說起?我和徐亭進,可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
「二爺!」桂嬤嬤臉色慘白,「老奴跟在殿下身邊多年,對殿下的每一件事都清楚得不得了,是是非非有誰能有老奴清楚!二爺和大爺就是嫡親的兄弟,二爺不該聽那齷齪的小人搬弄是非,平白污了殿下清譽,兄弟鬩牆,你們的父親在地下也不會瞑目的!」
「什麼嫡親的兄弟,血做不了假!」徐亭遠額角青筋畢露。
桂嬤嬤軟倒在黃梨木的雕花椅子上。
徐四老爺也失魂落魄的坐了下來。
良久,徐亭遠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些隱秘的僥倖和期盼:「誰是那齷齪的小人?」
桂嬤嬤咬著嘴唇不肯開口,一臉的猶豫,然而她越猶豫,徐亭遠眼神就越堅定,最後,桂嬤嬤嘆了口氣:「這事原不該老奴來說。只是,殿下是老奴看著長大的,又如何忍心看著殿下與二爺母子離心?只盼二爺知道了那些往事,與殿下之間,能夠多一些母慈子孝。」
徐亭遠皺了皺眉,算是應了。
桂嬤嬤這才開口:「二十幾年前,前朝即將覆滅,陳乾帝黃袍加身,兵臨皇城,發出詔令,這最後一仗,若是贏了,後宮嬪妃打入冷宮,皇子公主貶為庶人,發配蠻夷。只有殿下,保留封號和田產商鋪。
殿下和駙馬爺跪在大帳外苦求陳乾帝改變旨意,將殿下貶為庶人,從此只是徐家婦。跪了不到一個時辰,殿下就熬不住暈了過去,才知道已經有了身孕。陳乾帝不肯改變旨意,駙馬爺只好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作罷。」
徐亭遠狐疑:「他為什麼要下這般旨意?如何對那些跟著他起兵的人交代?」
桂嬤嬤嘆了口氣:「起兵的人裡面,當時有一半是擁護陳乾帝的,還有一半是擁護其堂弟瑞陽將軍的。瑞陽將軍手握重兵,自然底氣更足一些。偏偏駙馬爺足智多謀,有孔明之才,將士們也服他,正是因為有駙馬爺的支持,陳乾帝才黃袍加身。
用駙馬爺的話說,瑞陽將軍適合做良將,陳乾帝才是仁君。然而上位者多疑,陳乾帝不可能不擔心駙馬爺有朝一日轉投瑞陽將軍一方。不撤封號和名下的田產商鋪,不過是為了拿殿下牽制駙馬爺。有殿下這麼個前朝公主在身邊,駙馬爺再多的功勞也都抹沒了。」
徐亭遠皺起了眉,他並不知道徐謹言有這般的能耐,他以為平泰公主能夠保留封號,一是因為徐謹言替當今聖上死了一次,二是因為平泰公主和當今聖上之間可能有的私情。現在聽桂嬤嬤這麼一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桂嬤嬤語氣中帶了些不忿:「後來駙馬爺拿自己的命救了陳乾帝一命,陳乾帝保證,日後無論如何,都會給徐家、給殿下留一條生路。又過了一年,端陽事變,瑞陽王府被抄家,瑞陽王爺發配北羯,陳乾帝才下旨,保留殿下封號,封田產商鋪。這時,京中卻傳出了殿下與陳乾帝之間不清不楚的謠言。」
傳言說陳乾帝膩味了平泰公主,不想讓平泰公主成為自己史書上的污點,所以封了她的田產和商鋪,又感念舊情,不想趕盡殺絕,所以保留了公主的封號。
徐亭遠一雙眼變得猩紅,心中大逆不道的念頭驟起。
說到這裡,桂嬤嬤還算克制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徐謹行那個畜生,覬覦殿下美貌,三番五次騷擾殿下。駙馬爺過世,殿下心如死灰,心裡恨極了徐謹行,只是念在他是駙馬爺唯一的弟弟,不曾撕破臉趕盡殺絕。那姓郭的潑婦卻倒打一耙,說殿下勾引她男人,在府里鬧將起來。
徐謹行那個畜生也附和著那個潑婦,站出來說殿下這個做嫂嫂的行為不端,殿下有口難辯。這件事如果鬧大了,因為有和陳乾帝的謠言在前,世人焉信殿下無辜?到時候徐家顏面何存?殿下如何自處?大爺和二爺尚且年幼,又如何處之?」
語氣中的恨意充滿了絕望,平泰是她看著長大的,只希望她這一生平安康泰,卻沒想到遇到這樣的事情。
徐亭遠語氣帶了些哆嗦:「所以她進了佛堂,把我和徐亭進留給了那個人渣教養?」
徐亭遠心裡除了對徐謹行和徐郭氏滔天的恨意,還有一些難以置信。如果是他,拼死也要帶著錦姐兒和容姐兒一起走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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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與陳乾帝的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