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重新開口,段誠說的話里也沒什麼有價值的信息。無非就是不知道,不清楚,沒有人告訴我之類的。
再從律所執業的內容上來看,新陸所的檔案確實沒得說,裝訂的清楚明確,提供的法律服務內容也多,實在挑不出來毛病。
因為律師費本來就是只設置下限、上不封頂,所謂「天價律師費」的事也無從追起,不管是段誠還是程凱,都追不到他們頭上。
陳宇跟楚河商量之後,還是決定先把程凱放回去,段誠還得再磨磨性子。
便先把程凱送出了公安局的大門。
程凱剛出門,就接到了助理任月的電話。
接通電話,任月急切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程主任,剛才有幾個人來發瘋,把段律師的母親帶走了!」
「蠢貨!這點事都做不好!」程凱氣沖沖地返回新陸所,只見自己辦公室里資料亂糟糟地攤在地上,書櫃裡的書本東倒西歪,一片狼藉。
任月趕忙上前解釋,「剛才來了幾個男人,不由分說就把段欣瑞抓走了。」
「沒有報案?」
「報了!但是他們說他們是監委的,要找段欣瑞配合調查,就把人帶走了!」
程凱都氣笑了,監委的人會翻我辦公室?
任月小聲說,「這些是段律師的母親翻的。她說她要找重要證據,要救兒子出來。我們怎麼勸他都不聽。」
程凱睜大了眼睛。
氣的!純氣的!他覺得段誠一家都是蠢貨!
好端端監委要找人,不去她家,反而找到自己辦公室來,說明早就對她開展外圍調查了。這蠢貨,還敢來自己辦公室里翻找證據,還怕線索指向不明顯嗎?她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
段誠也是個蠢貨!每年拿那麼多律師費,連公司里的人都沒有籠絡住幾個,公司大換血了他居然都不知道!
還有那個李大富!好端端的不能在自己家裡,非要去什麼酒店!被堵了個正著,連消息都沒漏出來一點!
程凱氣得快爆炸了,他額角的青筋直跳,壓都壓不住。
指著任月說,「快!報案,說我辦公室失竊!我一回來就被翻了一團糟,要求處理!」任月趕忙點頭報警。
段欣瑞看著嚴肅的監察官,又看了看自己旁邊的軟包牆壁,忍不住一邊發抖一邊抱著頭,「我什麼都不知道,別問我,別問我。」
監察官方易開口道,「還沒問你呢,你怕什麼?」
段欣瑞還是抱著頭,嘴裡不停念叨著,「不知道不知道。」
方易輕聲開口道,「你別怕,我們就是例行調查,問問情況,你說完就能回去了。」
段欣瑞聽到「回去」兩個字,眼裡都在放光。
「什麼時候能回?」
「說完就可以回去。」方易觀察著段欣瑞的神色,開口道,「認識劉京嗎?」
段欣瑞眼神閃爍,「不認識。」
方易開口道,「以前是市法院院長,你不認識?」
段欣瑞眼神躲閃,又很快搖搖頭,輕聲說道,「不認識。」
方易笑了,「我們來找你,肯定是有初步證據的。如果你記性這麼不好,那就只能在這裡好好回憶回憶了。」
說完,方易和另一名監察官離開了軟包房,只留下一個女看守牢牢把持住房門,瞪著段欣瑞。
段欣瑞看著人高馬大的女看守立刻高聲呼救起來,被看守嚴厲斥責了一番。
段欣瑞哪見過這番陣勢,立馬把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
晚上,段誠終於被公安以調查結束為由送了回去。
段誠一進門就看到家裡漆黑一片,他還以為沒人在家,開燈後卻看到段欣瑞一個人沉默地坐在客廳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