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品如見她面不改色,跪得筆直,又命人拿了一本書來看,仍是不發一言。
於坤貓在珠簾後邊,拉長了耳朵,想聽聽屋子裡說什麼,可靜悄悄的,仿佛落針可聞,都讓人懷疑有沒有人在了。
施品如翻了一頁書,終於開口:「你剛才進來的時候,經過幾片竹林?」
綺羅一愣,這是什麼問題?她仔細回憶了下,認真地回答道:「應該是六片。綠竹兩片,鳳尾竹一片,剩下的三片是幾個品種混合的。」
施品如又問:「竹屋和竹亭各有幾座?」
&屋四座,竹亭一座。山頭上還有一座竹亭在建。」
不錯。施品如勾了下嘴角,還未說話,前面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姑姑!」
於坤嚇了一跳,這祖宗怎麼來了?他趕緊跑回花園:「侯爺,好像是儀軒公主來了!咱們要不要避避?」
林勛搖了下頭:「姨母會處理。」
月三娘幸災樂禍地說:「公主追侯爺追得可真緊,都追到竹里館來了。奴家還是迴避一下,省得公主以為奴家要勾引侯爺,奴家可吃不消那位公主。」她笑著說完,施施然站起來行了個禮,就走開了。
趙儀軒走進明堂裡頭,像腳底下踩著兩個風火輪。她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屋子裡的綺羅,也不搭理她,上前徑自坐在施品如的旁邊,挽著她的手臂說:「姑姑,林勛是不是來了?」
綺羅心中一震,林勛也在這裡?這個人怎麼陰魂不散的。不過依施大家的身份,跟他們這些人關係走得近應該也是情理中。她向趙儀軒行了個禮,繼續眼觀鼻,鼻觀心地跪著。
施品如側頭看趙儀軒:「公主,女兒家的矜持呢?哪有一進門就問一個男子去處的。」趙儀軒幼時跟著施品如學過禮儀的課,施品如也算是她的老師。
趙儀軒嘟嘴:「矜持又不能讓我得到喜歡的人。我都追了他多少年了?姑姑快說。」
&才是來過,但是已經走了。」施品如把手裡的書放下,淡淡地說。
&走了?!」趙儀軒跺了跺腳,好像這才看見綺羅,「朱家小姐怎麼跪在這裡?姑姑認識她?」
施品如理了理衣袖:「一個故人引薦的,想讓她跟著我學學手藝。」
趙儀軒立刻有些不高興了:「我也想學手藝,姑姑如何都不肯教,怎麼反而教起一個外人來了?」
&這門手藝,最重要的是心要細,能沉得住氣。公主坐不住,也不善於觀察,如何能學得好?」施品如誠懇地說。
&次我給姑姑看了圖紙,姑姑明明誇我天賦高。」
&次你拿給我看的那些圖紙,是她畫的吧?」施品如看一眼就知道林勛拿過來的圖紙跟趙儀軒拿過來的圖紙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無論是從構思還是用色,甚至連畫工都一模一樣。
趙儀軒立刻怪罪綺羅,口氣不善:「是你說的?」
綺羅立刻搖了搖頭。她從進來都現在,都沒跟施大家說過幾句話,更不知道什麼圖紙的事情。再說,若是趙儀軒把上次行宮拿走的圖紙給施大家看,謊稱是她自己畫的,這種行為本身就很可恥。
&主。」施品如嚴肅了臉色,「這件事是你做錯了,怎麼還反過去怪她?所有作品不論好壞,都是創作者的心血,你怎麼能據為己有?」
趙儀軒扯著裙子上的帶子,站起來道:「既然林勛不在,我走了。」
施品如輕嘆口氣,讓身邊的婢女過去把綺羅扶起來,吩咐道:「三天後的辰時再來。」說完便起身轉到後園去了。
綺羅一邊揉著膝蓋一邊走,婢女柔聲問:「姑娘沒事吧?」
&要緊,只是太久沒跪了,有些不適應。」綺羅笑了笑。
&們家夫人的脾氣的確有點古怪……」婢女小聲道,「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綺羅覺得這個丫環好生莽撞,哪有在外人面前這麼說自家主子的?她說道:「主子之間還不當眾議論旁人是非,姐姐這話說得過了。」
婢女連忙惶恐地說:「奴婢知錯了。」
到了門邊,月三娘倚靠在竹子上等,看到綺羅過來,忙從婢女手裡把她接過去:「乖乖,這麼久,你是去受刑了?」
&事,我們回去再說。」綺羅朝婢女點了下了
46.風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