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買單,第三節我們也是不是也買幾千席,但價高一些再砸低下去?」
章越搖頭道:「不用,界身的交引商早想拋,只是存了看看能漲到多高的心事,如今跌到這了他們都會搶著拋!」
駱監院,蔡京不由皆是讚嘆,章越這洞察人心的本事。豈不知這些都是老韭菜的深切感悟。
蔡京問道:「那價格跌到底了,會不會有人托底?」
章越道:「不會的,西北每年虛發那麼多的鹽鈔,這鹽鈔哪值這麼多!去年三四貫一席還沒人要,如今這些界身的交引商一個比一個精明,哪會看不透的?要從他們身上啃下一塊肉來,何其難也!」
「那損失錢的,都不是那些普通的殷實人家?」蔡京問道。
「沒錯,」章越看向蔡京言道:「元長,你要記住,這價格波動除了供需之外,還有一項,那就是人心的貪婪和恐懼下跌之勢如今已成,沒人止得住!如今這些人如同案板上魚肉,沒人逃得掉!」
蔡京,駱監院二人聞言默然無語。
章越嘆道:「若無我插手,鹽鈔也有暴跌一日,不過是遲些罷了」
「此事一了,必有人責我,我大不了辭官罷了,但這交引所怕是保不住了,交引所無妨,但朝廷的鹽鈔去是根本所在,這關係到千秋大計,萬萬不可有失」
蔡京看向章越,心底震撼無言可以形容。
「三萬席賣!」
第三節時,主持人喊到這個數字,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一陣陣頭暈目眩。
如今已是有見機快的人已奔至賣鈔所賣鈔。
劉佐身在場中見鈔價下跌至二十二貫一刻,不由暗自慶幸原來章越提醒自己是這個意思,果真是夠朋友。
此刻他聽場中有人言語道:「不過跌三貫,怕什麼,我看這鹽鈔遲早要漲至三十貫!不,是漲至五十貫!」
「家裡有錢的都拿進去買,等等一定漲!」
「沒錯,拼了!」
「賭上全部身家,富貴在一博!大不了再跌至二十貫麼!」
「你看陳家交引鋪的陳員外舉手了,他出手一千席!」
「我們趕緊跟上!」
劉佐想到不如今日搏一搏,否則不是對不起章越暗中提醒自己,自己今日本要掏錢買一百席鹽鈔,哪怕二十五貫也買了,如今跌至二十二貫。
有人痛哭流涕,有人神色亢奮,有人失魂落魄,有人孤注一擲,有人暗自慶幸,世間百態一一見於眾人的神情之上。
但見上面主持人言道。
「二十一貫五百文!有沒人要?」
「二十一貫!有沒人要?」
「二十貫五百文!有沒有人要?」
「二十貫!」
當主持人喊到這句時,不少人言道不會連二十貫也跌破吧,於是不少人之前猶豫買與不買的人紛紛舉手。眼見眾人如此劉佐不由心動,此刻無數買單蜂擁而上,不過仍是沒有止住跌勢。
劉佐還有些猶豫,卻見主持人已喊道:「十九貫五百文!」
不少人驚道,竟跌至十九貫五百文了,不少人已投了錢的人,鼓動著身旁一併買。
「十九貫!」
但主持人喊到這一句時,劉佐忍不住舉起手道:「十九貫,我買一百席!不,一百二十席!是一百五十席!」
他的懷裡還有一筆剛向旁人借來的錢,如今也被挪作炒買鹽鈔之用。
說完身旁一名書吏拿起單子遞至他的面前,但見劉佐顫著手在單子簽下,還畫了押!
劉佐寫完後,覺得全身被抽空了一般。
簽完後書吏對劉佐笑著道:「還請劉員外到旁喝茶!」
最後至十九貫,買單終於達至兩萬七千席,劉佐聞言鬆了一口氣,雖還有三千席沒有成交,但比之上一節的一萬席,說明不少人趁跌抄底了。
劉佐想到的自己借款,若一節鹽鈔漲上去,哪怕只有五百文,他就全數拋了,如今也可賺得七十五貫錢。
劉佐如此盤算時,第四節開始了。
他草草地吃了些茶湯果子,就聽得主持人道:「五萬席!賣
四百一十章 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