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穆之,蔡天申的分功,章越自是明白。
河州之役的蛋糕如何分,這刀如今掌在自己手中,人人都想從中分好處可以理解。
但是不去立功,使這些要挾的手段便很難看,再說人人想要雨露均沾也是不現實的。
而蔡天申,張穆之二人都是監察官員,章越即便想分功又如何分?
如今河州尚未打下,木征尚未束手就擒,但官場上的明槍暗箭著實便令人防不勝防。
章越與蔡延慶回到酒席上時,突有人來稟道:「高總管已在門外!」
高遵裕原來今日本是要出席這樣的場合,以及白日的閱兵,但卻稱病不至,這一刻他卻突然來了。
「高總管,這到底是在打什麼名堂?」蔡延慶訝道。
章越明白高遵裕的來意,對方是衝著自己來的。
他對蔡延慶笑道:「此所謂善者不來是也!」
章越說完對一旁的人吩咐道:「立即讓呂升卿他們三人來此!」
之後章越與蔡延慶回到席上,高遵裕已是步入酒樓中,他見了章越,蔡延慶懶洋行了禮。
蔡延慶笑著扶起了高遵裕言道:「高總管之前言身子不適?我還很是擔心,正要去看望一二。」
高遵裕道:「蔡漕帥,某身子不適是託詞而已,只是怕有人不願讓高某出現在此。」
章越澹澹地道:「高總管要來便來,誰又敢攔你?」
章越與高遵裕的話中帶著些許火藥味。
章越,王韶如今屢屢排擠高遵裕,用將兵法還變相奪了他的兵權。高遵裕覺得處處碰釘子,便經常藉故不至。
高遵裕以往是外戚,這秦鳳路地面上人人都讓著他三分。
但因擅自逮捕元仲通後,章越與高遵裕徹底扯破了臉。高遵裕才知道官場上一個鐵律,那就是千萬不要挑釁一把手的權威。
各種小鞋,各種小絆子那是層出不窮,高遵裕在章越這吃了一肚子悶虧後,卻沒處發泄,那個氣啊,整日在宅中大罵章越,王韶二人陰險卑鄙。
如今章越雖讓高遵裕進門,但卻給他排了末座。
高遵裕見了臉都青了,但此刻不好發作,只好就這麼坐下。
高遵裕知道今日來的目的,故而不可負氣出走,必須留在此地,才可以令章越難堪。
高遵裕道:「經略使為何排了高某末座是否適宜,高某便不說了,幾位可知章經略與王經略二人慾一意孤行,出兵河州否?」
高遵裕知道蔡天申的父親蔡挺還未為樞密使時,便反對熙河用兵,還上疏說章越,王韶所築數城即不可扼守要衝,又是無險要可守。高遵裕想用此事來挑之。
蔡天申開口問道:「高總管是兵馬總管所言自是不虛,難道出兵河州之事還未齊備?」
章越對蔡天申道:「今日校場之上所見,蔡察訪應是看到了,本路首采將兵法練兵,難道蔡察訪此法練出的兵不能打嗎?」
將兵法正出自蔡挺,章越用這話問蔡天申,對方答道:「當然可以。」
高遵裕道:「不是說兵不行,西夏在邊境點集」
章越輕咳一聲,這時候數人入內,分別是呂升卿,文及甫,邢恕。
章越早知道高遵裕來者不善,叫這三人來作自己打手。
高遵裕見三人卑官入內斥道:「如何這般冒失?這也是你們來的地方?」
呂升卿則厚著臉皮道:「知道蔡漕帥,提刑,察訪尊駕在此,下官久仰大名,故冒昧想敬一杯酒」
一旁的章越故道:「此雖不合規矩,但也是有敬仰之心,算是一片心誠,進來吧!」
呂升卿敬酒後坐下便道:「方才聽高總管說西夏點集,但至今未見一人,下官愚鈍不知高總管是哪裡來的消息?可否容下官查證一番?」
高遵裕拂然道:「本官無需向你解釋。」
蔡天申被王安石點為察訪使,自也是新黨一員。對於呂升卿也是認識的,對方的兄長是王安石的頭馬,新黨的護法善神呂惠卿。
聽說呂惠卿此人最是心胸狹隘,而且陰險狡黠,此人的弟弟在章越帳下,可知
七百一十一章 藉機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