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某便在此謝過了。」
智緣亦是合十道:「言重了,貧僧還望經略相公取得了河州後,能善待百姓,視蕃漢一家,將太平還於熙河這片土地,如此貧僧便感激不盡了。」
章越欲言語,突覺得有些哽咽最後道:「大師放心,章某答允你的事必是做到。」
智緣得到章越的答允後,次日便是孤身啟程了,他只帶了忠實信眾,沒讓任何一名弟子相隨。
七日之後,智緣死於踏白城蕃營。
鬼章疑心木征與他勾結,故一日趁木征出巡,鬼章率人突然闖入木征營中殺了智緣。
而在智緣前往踏白城之際,章越得知新上任的熙河路走馬承受王中正已是從秦州抵至熙州,而且正在從熙州趕往河州的路上。
知道王中正到此,章越就知道官家是又著急了。
官家已是容不得自己拖延下去了。
章越與張詵和蔡延慶二人商量,張詵很是憤慨,但蔡延慶不說話,他是秦鳳路轉運使自是自己知道自家事,秦鳳路如今為了供給大軍軍糧確實非常艱難。
蔡延慶便向章越說回秦州督糧,章越聽了就覺得蔡延慶很是雞賊。
他用這個方式避開了邊臣與王中正間的矛盾。
相對而言,還是張詵比較講義氣。
哪知次日章越就接到邊報西夏重新在蘭州,天都山點集,並屯駐重兵,甚至傳聞夏國國相梁乙埋已抵天都山下的瓦當會,隨時可以南下熙州,威脅會州,張詵則主動請纓要率部分兵馬返回熙州,防止西夏攔截後路。
張詵,蔡延慶先後離開,只剩下章越一人面對王中正。
對這二人毫無『義氣』的行為,章越心底大罵,明明集重兵於河州城的方案是三人一致的決定,但聽說官家的派人督戰,結果一熘煙全跑了。
章越出城迎王中正,擺出了十足的誠意。
而王中正接到聖命後,從秦州城出發至河州也是甚為躊躇,但是王命不可違,所以還是星夜兼程地趕到。
他來之前反覆打聽京中情況,對於天子的御旨也是仔細揣摩,他很清楚地看到對於前方戰事決策,其實御前也是非常的反覆。
一條不起眼的消息,就可以推翻御前昨日下定全部的決斷,王中正對此也是意料之中。
所以官家在催促章越進兵的同時著重強調了『相機』二字。
這對王中正而言就非常為難了,他不願意得罪章越,但更怕得罪官家,而且這樣關乎國運的戰略決戰,勝了如何他不敢期望,但要是敗了,章越是文臣尚好,而自己肯定是性命不保。
王中正見到章越面上表情也是繃得很緊,他將手持的聖旨給章越看過了。
章越當然不會懷疑聖旨有假,不過還是將細節看過,他也看到了聖旨里的『相機』二字。
這說明官家對自己沒有失去信任,否則官家只要下一道詔令『沿邊諸將皆聽王中正之命』,章越經略使的軍權就被架空了,除非他要造反。
當然此舉不妥,而且隱患不小,因為唐朝的緣故以及天生利益排斥,文官一直以來都反對宦官掌軍。
不過也不是沒有,眼前的王中正以及李憲,甚至後來的童貫都是宦官掌軍的代表。而且平心而論,這幾人打得都還不錯(畢竟打敗就會被文官大肆渲染)。
因此能否說服王中正在接下來,二人的相處中都是至關重要的。
章越道:「見過坊使,城中已設下酒宴為你接風。」
王中正道:「經略使不必客氣,咱家是奉皇命來的,事情沒有著落前,咱家是一口也吃不下啊!」
王中正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章越點頭道:「那就依從坊使的意思。」
當即章越走到大營與王中正在輿圖之前講解如今的形勢,王中正雖是宦官,但可是代表官家來的。
章越言道:「坊使請看,這條是黃河,河北是夏國之地,而河南便是我們的腳下,似河州、岷州、桃州、積石軍、廓州等都在河南。」
王中正看著輿圖,夏國在河南原先拒有蘭州,會州,但在熙寧三年時會州丟了,蘭州也丟了一半。
七百八十六章 淺攻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