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是出了點事,我父親賣給宮裡三千隻寶盒,價值三萬貫,結果宮裡不肯付錢,說沒這回事,加上我父親最近四處開店,錢都用完了,這三千隻寶盒都是靠賒賬,出了這種爛事,店鋪確實出現危機了。」
鄭榮泰半天合不攏嘴,「你們居然和宮裡做生意,你不知道宮裡採購從來不付帳嗎?」
李延慶一怔,「怎麼會?」
「當然是這樣,我們賣香料給宮裡,這幾年也至少賣了幾萬貫了,但我們一文錢沒有拿到過,宮裡那幫沒卵子的烏龜,不知靠賴帳發了多少財,只能說他們盯住了寶妍齋是你們的不幸。」
「從來都是一文錢不付?」李延慶追問道。
「也不是完全不付錢,只是很難要帳,非常艱難,或者給你一點東西就算抵債了,一般大店都不和宮裡做生意,要麼就是現結,先給錢再給貨,不用怕這幫龜孫子,鬧起來官家也不會幫他們。」
「我已經請嘉王幫忙了,還有你大伯那邊,再寬容幾月,我們一點會把帳付清。」
「那現在你們怎麼辦?要不要我借點錢給你們,我個人有九千多貫錢,我可以借五千貫給你。」
李延慶抱拳行一禮笑道:「心意感謝了,不過我自己也有點錢,只要你大伯不斷貨,我們就可以繼續運轉起來。以寶妍齋的牌子,最多半年就可以還清了。」
「沒問題,我去給大伯說,幾千貫對他來說就是毛毛雨,他若不答應,我就不繼承他的財產了!」
雖然聽著有點怪異,李延慶還是很感激鄭榮泰的熱心仗義,他給鄭榮泰斟了杯酒笑道:「你告訴你大伯,請他放心大膽的賒帳,假如哪一天我們真還不起了,我就把御街的店鋪抵給他。」
「哈哈!千萬別告訴他,他夜裡會睡不著的,整天就惦記著你們的店鋪!」
........
次日中午,李延慶剛回到宿舍,喜鵲便如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小官人快去御街,吳掌柜請你趕緊過去。」
「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說不清楚,你去就知道了。」
李延慶也不想多問了,轉身便向御街跑去,他一口氣跑到寶妍齋,只見店鋪門口安安靜靜,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買玉脂的客人依舊排成了長隊。
吳掌柜就在門口張望,他看見了李延慶,連忙跑了出來,「小東主快跟我來。」
「先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宮裡送來一批東西。」
「東西?」
李延慶快步走進店鋪,穿過店堂走到中院,他頓時愣住了,只見院子裡和房間裡至少堆了二三百個大酒桶,「這....這是什麼?」
「這就是宮裡付給我們錢,李公公說,從此錢貨兩清了。」
李延慶有點發暈,「這些值三萬貫?」
旁邊楊信冷笑一聲,「我可以算給小官人聽,外面酒館裡一角酒賣十文錢,就算它是好酒,那一角好酒可以賣二十文,這一桶酒有五百角,也就是一萬文錢,算十兩銀子,一共有三百桶酒,最多就是三千兩銀子,我告訴他們這些酒只值三千兩銀子,他們說我放屁,這些酒就值三萬貫錢,這叫折支,宮裡的規矩。」
李延慶氣得臉色鐵青,折支是用實物抵現錢,確實是宮裡的規矩,但一般都是打個九折,最多八折,象這種用三千兩銀子的東西來抵三萬貫的貨款,分明就是惡意賴帳,估計這還是嘉王給梁師成說了以後,他們才換了一種手段。
這時,楊信忽然覺得不對,他上前聞了聞,一連聞了數十個酒桶,頓時驚訝地叫了起來,「酒都是酸的,誰會要這種酒啊!」
這一刻,李延慶忽然有了一種明悟,難怪當初在礬樓梁師成會敬他酒,不就是送酒的意思嗎?
敬酒不吃吃罰酒,這算是敬酒還是罰酒呢?
解鈴還需系鈴人,恐怕這件事他最終還是得去找梁師成,不管成與不成,他都躲不開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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