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湖綢,秀娘你真有福氣啊!」
「你這孩子,來就來了,還幹嘛買東西!」
婦人心慌意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旁邊還有個添亂的,她只得把李延慶先讓進屋子,「你爹爹這兩天正好不在,家裡挺亂的,你別見怪!」
李延慶走進房間,只見屋子開間雖然稍窄,卻很長,足有兩丈,中間放了幾扇木屏風遮擋,算是一隔為二,這就是租私房的好處,總有一些變通的辦法。
房間陳設十分簡陋,外面正中擺放一張方桌,旁邊是一隻大木箱,另一邊則是一張小矮桌,桌上放些碗筷之類,透過屏風的縫隙,可以看到裡面有一張床,床尾還有一隻衣箱。
雖然房間和家具都很簡陋,但收拾得非常整潔,讓人感覺主人是個極愛乾淨之人。
「延慶,我去給你點茶!」
「不用麻煩,我喝一碗水就行了。」
「那...那也行,你一定沒吃飯吧!我去給你買點吃食。」
李延慶笑道:「楊姨別忙了,我吃過了,我就過來看看,坐一會兒就走!」
這時,隔壁年輕婦人熱情地端了一杯熱茶過來,笑眯眯道:「我聽大器說過,小官人考中了舉人,舉人得喝茶,不能喝白水。」
李延慶見楊姨端著一碗水,頗為尷尬,便笑道:「我渴壞了,楊姨把水也給我吧!」
李延慶面前出現了一杯茶和一碗水,他笑著問年輕婦人,「大姐怎麼稱呼?」
「哎呦!叫我大姐呢,我小名叫三娘,小官人叫我三娘就行了。」
李延慶見對方似乎和父親很熟,又給自己倒了茶,不表示一下總有點不好意思,偏偏他今天沒有準備多餘的禮物。
他伸手在懷中摸了一下,無意中摸到一個銀鐲子,這是他準備給李冬冬渾家的見面禮,但今天沒有去他家,也忘記給李冬冬了。
不過銀鐲子給這位女鄰居當見面禮似乎有點昂貴了,雖然他不是小氣之人,但聖人的教誨他還是銘記於心,『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李延慶便稍微猶豫了一下。
這時,年輕婦人一屁股在小方桌旁邊坐下,上下打量李延慶,笑嘻嘻道:「慶哥兒長得一表人才,又是舉人,一定讓多少小娘子著迷,要不我來安排一次相親吧!」
「三娘」楊姨有點不高興了。
「這有什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上次大器不是說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給兒子娶個好媳婦,你忘了?」
雖然李延慶知道父親最大的心愿是自己考上進士,他還是覺得有必要把這個熱情過頭的女鄰居立刻打走,他不再考慮聖人的教誨,摸出銀鐲子遞給她,「初次見面,這算是給三娘的見面禮。」
年輕婦人嚇了一跳,居然是白花花的銀鐲子,她連連擺手,「這怎麼使得,這麼昂貴的飾我怎麼能要,你給秀娘吧!我不能要。」
旁邊楊姨道:「三娘,這既然是延慶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主人開了口,年輕婦人這才歡天喜地收下,也顧不得說媒,施個萬福便美滋滋地走了。
楊姨嘆了口氣,「一來就讓你破費了,剛才那位是我弟媳,人倒是不錯,就是喜歡給人做媒,一天到晚總沒個正經。」
「那就不是外人了。」
李延慶又取出一隻玉盒,盒子裡是一支鑲著藍寶石金簪,這支金簪也是從白氏三雄那裡抄來的戰利品之一,非常名貴,至少價值數百貫,是所有飾中最好的一件。
他將玉盒放在桌上笑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感謝楊姨這幾年對我父親的照顧,我從相州專門帶來,千萬請收下。」
婦人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她很害怕李延慶是來興師問罪,可現在又送綢緞又送飾,她雖然不是貪財之人,但至少說明大器的兒子對自己沒有惡意,她整整擔心了三年,直到這一刻,她才長長鬆了口氣。
婦人叫做楊秀,巴蜀簡州人,從小父母雙亡,五年前又死了丈夫,膝下也沒有兒女,她無依無靠,三年前便去相州投靠兄弟,在碼頭一帶給人漿洗衣服為生。
李文佑見她為人賢惠,而且很守婦道,便將她撮合給了李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