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彩為弘治三年進士,長期在吏部任職,馬文升任吏部尚書期間,將其拔擢為吏部主事。劉瑾自宣府歸來,重新擔任司禮監掌印後,深感身邊人才匱乏,每次遇到沈溪都吃癟,於是到處招攬賢才。
作為陝西同鄉,張彩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精心打扮一番前去見劉瑾。當劉瑾看到「高冠鮮衣,貌白皙修偉,鬚眉蔚然,詞辯泉涌」的張彩後,歡喜得不得了,握著張彩的手說「子神人也,我何以得遇子」。
短短數月,劉瑾連續提拔主動賣身投靠的張彩,先是通過劉宇任命張彩為吏部文選司郎中,然後又想辦法將張彩調入都察院任右僉都御史,順利完成官階上的提升。在都察院不到一個月,張彩又被調回吏部,擔任吏部左侍郎,實現從正六品到正三品的逆襲。可以說,如今劉瑾對張彩的信任比之劉宇更甚。
劉瑾道:「正如劉尚書所言,現在乃咱家替陛下主持朝議,朝堂上一切自然應該由咱家做主,而沈尚書所奏之事跟咱家有關,咱家決定暫把事情押後,先商議別的事情,應無不可」
說到這裡,他環視一圈,問道:「你們有什麼要奏稟的,速速報上來!」
「劉公公,規矩可不是這樣的。」
沈溪抗議道,「陛下讓你主持朝議,但沒說讓你統轄朝臣,難道你想公然取代陛下不成?本官所奏之事你不處置,卻要別人上奏,敢問你已將自己凌駕於百官之上,甚至在法度和規矩上?」
劉瑾怒道:「沈尚書,你可別蹬鼻子上臉!」
沈溪針鋒相對:「誰蹬鼻子上臉了?本官現在要面聖奏事,若你不轉達,本官不勉強,本官這就遞交辭呈,自今日起,本官掛冠離朝,從此不再過問朝事!」
說完,沈溪直接轉過身,面向大殿門口,不再看劉瑾。
原本喧譁聲四起的乾清宮大殿內,瞬間變得安靜異常。
誰都未料到,沈溪跟劉瑾之間積蓄已久的矛盾今日會來個大爆發,沈溪的請辭顯得異常堅決,而這跟之前一段時間他中庸低調的風格大相徑庭。
連謝遷都疑惑不已。
他之前埋怨沈溪對於閹黨一味地妥協和縱容,又認為沈溪對朱厚照的斑斑劣跡不管不問,實在非君子所為,但等沈溪真正在朝堂上發作,跟劉瑾直接撕破臉,準備來個魚死破時,又覺得沈沈溪行事太過走極端,如此一來,連個轉圜的餘地的都沒了。
這下劉瑾被擺到一個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上,呆滯片刻,他咬牙切齒地喝問:「沈尚書,你是仗著陛下的寵信要挾咱家,是吧?」
沈溪背對劉瑾,道:「本官不過是照規矩辦事罷了,若你執意拒絕本官提請,那就是破壞朝綱本官不過是正常納諫,何曾要挾過誰?」
「哼!」
劉瑾非常氣惱,但他沒有辦法,沈溪如此做讓他束手無策。
可惜此時他的智囊張文冕和孫聰不在身邊,張彩也沒有應邀入宮,否則大可問問這幾位的意見。
御馬監掌印太監張苑一直在旁聽著,此時他不由道:「劉公公,還是去問問陛下的意思吧這麼僵持下去可不是辦法。」
這種時候張苑自然跟沈溪站在一邊,他早就想把劉瑾拉下馬來,但奈何朝中人對劉瑾沒轍,而他的靠山張氏外戚也不幫他,現在是他的侄子出來跟劉瑾正面對抗,他忽然感覺自己壓過劉瑾有了機會。
劉瑾氣呼呼地道:「沈之厚,你等著,咱家這就進去稟告陛下此番絕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聽他的話,似是不服軟,但在場文武大臣都聽出來了,在這一局對抗中,卻是以沈溪大獲全勝告終。
劉瑾承擔不起沈溪離朝的責任,所以當沈溪以此作為要挾時,無論劉瑾再怎麼蠻橫無禮,都只能妥協。
這也是劉瑾掌握到朱厚照的喜好,不敢逾越一步所致。
沈溪在兵部的位置,幾乎是無人可替代,朱厚照尚武且定下兩年內平草原的國策,這一切都需要沈溪來完成。
劉瑾為人再怎麼自負,也不會認為自己手下有人能替代沈溪。
劉瑾消失在門帘後,乾清宮大殿裡重新喧譁起來。
這個時候如釋重負、終於可以長長鬆口氣的人,乃是順天府和三法司的官員。
這些人非常清楚劉瑾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