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明騎兵還未跟韃子分出勝負,調步兵回來作何?留人馬在外,至少能壯壯聲勢,讓韃子不敢輕易靠近!」
在張苑看來,韃靼人只有一萬左右,明軍數倍於敵,就算騎兵對壘吃虧,但只要和步兵匯合,結成軍陣對敵,明軍依然可以占據上風。
所以他想把步兵留在城外,如此就算騎兵吃了敗仗,最後也可以「反敗為勝」。
朱厚照氣惱地道:「不懂就別瞎說,現在城外帶兵的人又不是沈先生,他們能正面抗擊韃子鐵騎衝擊?胡卿家已說了,韃子援兵不斷,我騎兵會逐步處在不利位置,由於傳遞消息有一定延滯,說不一定此刻前方已敗戰。朝廷兵馬正在集結中,這次不過只是試探性出擊,何必非把老底賠掉?」
張苑很著急,心想:「陛下這是怎麼了?之前他可不是這意思,怎麼現在率先打起了退堂鼓?」
胡璉領命:「微臣這就去安排撤兵事宜!」
朱厚照重重點頭,胡璉隨即下城樓而去,如此一來城內城外再次熱鬧起來。
城門重新打開後,城外列陣的步兵分批回撤,也就在同時,前線更多的消息傳來,每條消息都對大明不利。
朱厚照聽到後一陣頭疼,問道:「怎麼回事?韃子為何援兵源源不斷?大明騎兵與韃子交手不到一刻鐘,就全線崩潰,這也太不經打了吧!」
張苑把聽來的消息告知:「陛下,聽斥候回報,韃子領兵的是他們汗部的三王子,此人驍勇善戰,咱們的人馬剛開始還能與韃子打個有來有往,結果他突然領兵出現,從中間位置把我騎兵分成前後兩段,相互間難以呼應,很快便全線崩潰……這會潰兵兒正在往張家口堡撤退。」
朱厚照緊張地問道:「城外步兵都回城了嗎?」
王守仁回道:「正有序撤退!」
「趕緊撤!」
朱厚照催促道,「既然前線吃了敗仗,鞏固城防才是正理,決不能讓張家口堡有任何危機……朕還在這裡呢!」
突然間,朱厚照緊張起來,當知道對方帶兵的是什麼汗部王子,再加上韃靼人來勢洶洶,城外人馬未及撤回城內,而城內兵馬不多,朱厚照當然怕城塞有失,他這個皇帝被韃靼人俘虜,步他祖宗的後塵。
就在朱厚照心慌意亂,手足無措時,王守仁則鎮定自若,行事有條不紊,無論誰上來請命,王守仁都能適當做出調派,根本不需要請示皇帝。
朱厚照這會兒也似乎對自己的指揮能力信心不足,放權讓王守仁調遣三軍。
「陛下,遠處有騎兵往這邊來了。」
小擰子拿著朱厚照的望遠鏡在露台邊緣看遠處的情況,察覺到異狀後,緊忙朝內喊道。
朱厚照疾步沖了過去,一把將望遠鏡奪到手中,望著遠處半晌,倒吸了口涼氣:「騎兵還真退回來了,看架勢好像是敗了……趕緊讓城門洞裡的步兵進城,然後讓開位置,讓騎兵先回城!」
王守仁道:「陛下不必擔心,城頭有佛郎機炮嚴陣以待,韃靼人不敢隨便接近城池。」
張苑埋怨道:「王大人,你可真會說風涼話,火器在下雨天能隨便用嗎?就算點燃引線怕也會被水澆滅吧?」
「對,對!」
朱厚照被張苑提醒,忽然記起什麼,「先期回來的騎兵,能進城就進城,後面逃回來的就別管了,務必把城門守好,張家口堡不容有失!」
在這種城塞隨時可能會出現危險的關頭,朱厚照已顧不上那些騎兵的死活,更在意自身安危,他怕韃靼人殺進城來讓自己做俘虜或者當個冤死鬼,寧可犧牲那些出擊後徒勞無功的騎兵。
王守仁道:「陛下,不可,以如今回撤之勢看,騎兵隊形並不散亂,顯然是撤到中途重新排過陣型,尚有一戰之力!兵馬完全有機會悉數退回城內,避免產生更大折損。」
張苑呵斥道:「王大人,到底是那些士兵的生命重要,還是陛下安危重要?」
這種關鍵時刻,張苑也怕得要死,之前還是一副雄心壯志要打勝仗,但突然韃靼人殺來,朱厚照和張苑便以自身的利益為最先考量,再也股不得其他。
好在此時朱厚照多少保持理智,走到露台前,再次拿望遠鏡向遠處看了看:「對,騎兵回撤還算整齊,趕緊讓步兵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