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幾個字,便抬起頭瞪著劉健和謝遷:「不過是有井水溢出,現在泰陵玄宮修建已進入尾聲,把泉眼給堵上不就行了?作何要改地址,重新修陵寢,讓先皇的棺槨在宮裡再多放幾個月嗎?」
「這……」
劉健看了謝遷一眼,但見謝遷面無表情緘默不言,心裡為難,只得硬著頭皮道:「陛下,金井出水乃皇陵修建大忌,此事不可輕慢,若為後人所知,會說陛下不孝,影響陛下聲名。再者說了,皇陵選址涉及大明千秋基業,如果選址不當,恐影響陛下您的運程……」
朱厚照不滿:「什麼運程不運程的,朕龍精虎猛,不在乎這些……咳咳,這件事謝閣老怎麼看?」
謝遷原本只是輪值守夜,他沒想到會牽涉進這麼鬧心的事情,聽到朱厚照的問話,他遲疑了一下,心裡琢磨開了:
「陛下明顯不想皇陵改址,先皇棺槨如今還停放在乾清宮側殿,怕是陛下早就想讓先皇入土為安了……」
謝遷老奸巨猾,很多時候他腦子一轉就會想出兩邊不得罪的主意,當即道:
「回陛下,老臣以為,這件事當細查後再做決定為宜,如今只是吏部主事奏稟此事,他如何看到,又是以何原因上奏,不得而知,若陛下派人去查看,確有其事的話再行議定不遲……從京城到施家台不過一日行程,若是快馬加鞭的話,怕是一日就可打一個來回……」
朱厚照恍然:「謝閣老言之有理!不過朕之前沒派人去調查,怎麼這個楊子器閒著沒事幹,非要去泰陵看一看?劉少傅,是你派去的人?」
劉健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此時承認不是,不承認也不是,不承認就等於害楊子器,不知該怎麼說。
倒是蕭敬眼力勁兒十足,道:「陛下,現在計較這些純屬徒勞,不如早些查清泰陵內是否有金井出水的狀況!」
朱厚照皺皺眉頭:「也行,那就派人去查吧!謝閣老,這件事麻煩你走一趟,你意下如何?」
謝遷一聽馬上回絕:「陛下,泰陵雖不遠,但旅途顛簸,還是應該找年輕力壯的臣子,以騎馬一日內往返為宜,老臣怕是身體不能支撐……」
朱厚照皺眉:「你不行?那派誰去?劉少傅,你可有好的人選?」
這會兒劉健其實也不知讓誰去,心想,我現在提出人選,不代表此人跟我是一派?為陛下所不喜?當下硬著頭皮道:「老臣明日親自去走一遭便是!」
朱厚照一聽,怔了怔,隨即點頭:「劉少傅為朝廷社稷,勞苦功高,那此事就勞煩劉少傅了。現在沒別的事了吧?朕要回去休息了!」
本來是捅破天的大事,但在朱厚照這裡卻好似微不足道,劉健非常惱火,他在出乾清宮時甚至瞪了謝遷一眼,覺得謝遷說話不顧時間和場合,居然在這種事上做出模稜兩可的回答,捅出婁子後又不肯前去泰陵,害得他親自走一趟。
……
……
第二日一大清早,朱厚照還沒起床,張苑又過來叨擾清夢。
朱厚照大發雷霆:「他娘的,又是誰來打擾朕休息?信不信朕宰了這群不開眼的傢伙?」
張苑一臉委屈:「陛下,來的還是劉少傅和謝大學士,不過此番連李大學士也一併來了!」
一聽是三位閣臣親臨,朱厚照頓時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他帶著起床氣到了乾清宮正殿,此時內閣三人組還在殿門口說事,朱厚照在龍椅上一坐下,便以哀求的語氣道:
「我說三位閣老,你們能體諒一下朕的辛苦嗎?睡一晚被你們吵醒兩次,朕休不休息了?你們不是想看著朕身體被活活拖垮吧?」
劉健清了清嗓子,他很想說,你被吵醒兩次,我們還一宿沒睡呢。
劉健道:「陛下,此番乃工部左侍郎李鐩上書朝廷,駁斥吏部主事楊子器的奏摺,說泰陵金井內並無水湧出……」
朱厚照怒道:「好個楊子器,沒事跑去泰陵遊山玩水?朕可沒派他去監工,他現在僭越上奏也就罷了,現在證明事情居然是無中生有,來人啊,速去將楊子器捉拿下獄,朕倒要看看他背後有誰在指使!」
皇帝這一怒,指派楊子器去調查的劉健和李東陽便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若是為楊子器求情,現在無法確定泰陵內的具體情況
第1599章 金井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