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解決,只好一清早派人前來送禮,希望能把人「贖」回去。
「……倒是稀奇,又不是賣兒賣女簽賣身契,何來贖人一說?」沈溪笑著說道,「告訴外面的人,想贖人可以,等本官查完他們與倭寇有無勾結,自然會將人押送至府縣衙門,讓他們去那兒贖人!」
唐寅提醒道:「沈中丞,昨日教坊司的人意圖毆打您,捉拿在情理之中,可若是說那些商賈與倭寇有染,那未免太過牽強。」
沈溪打量唐寅,琢磨了一下唐寅說這話的用意。沈溪知道,朱起之前已經告訴唐寅,說昨夜教坊司的客人大多數都是鹽商,你唐寅知道我扣押他們是為了明日買賣鹽引,現在居然讓我放人,成心跟我唱反調是吧?
沈溪冷哼一聲:「如果伯虎兄能找到一個說服我的理由,我就放人,否則,這些人就要在驛館裡老老實實待著,至少明日下午之前不會放人。」
之前定下的出售鹽引的時間是在翌日上午,沈溪把放人時間明說出來,就在賣完鹽引後的下午,分明是針對那些鹽商。
唐寅問道:「不知沈中丞,為何要將這些人扣押?他們雖為鹽商,但並無大惡,如今買鹽引回去也提不出鹽來,無利不起早,誰會做這蝕本的買賣?強扭的瓜不甜,倒不若放人……」
沈溪暗嘆,唐寅所找理由讓他感覺非常失望,可以說唐寅的意見沒有絲毫建設性。沈溪問道:「伯虎兄對鹽課之事,了解幾何?」
唐寅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回答:「略知一二。」
沈溪道:「既不清楚,那我便跟你說明白。這一小引鹽是二百斤,課稅二錢銀子,需要由鹽課提舉司來負責收繳,再由布政使司衙門轉成絹布或稻米,連同地方府庫錢糧,一同調運北上。另……課稅之外,本價做二兩六錢,由鹽課提舉司調運應天府庫。伯虎兄可知曉?」
唐寅琢磨了一下,仍舊一頭霧水:「這與沈中丞扣人,有何關聯?」
沈溪道:「按照往常年出鹽的規矩,鹽商出錢,由地方鄉紳與廣東鹽課提舉司商議出引之事,各家分配多少,皆都有定數。購買鹽引後,直接往鹽場提鹽,運到銷售地出售給鹽鋪,再由鹽鋪賣與百姓。無論是鹽課、本價,還是三司、地方官府所收羨餘,皆都過鹽課提舉司衙門。」
「今年與往常年有所不同,鹽課提舉司形同虛設,鹽引皆在我手,各衙門明知斷了羨餘,便放風鹽場不出鹽,但其實不過是說給本官和無知百姓聽的,敢問鹽場的官員有幾個腦袋,敢捂住鹽不放?」
唐寅這下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驚訝地問道:「沈中丞的意思,之前布政使司放風說鹽場不出鹽,只是恐嚇鹽商和沈中丞您,讓鹽引賣不出去,那責任就不在布政使司和鹽場,而在沈中丞?」
沈溪笑著點頭:「看來伯虎兄聽懂了。」
唐寅盤算之後,問道:「那若有鹽商拿鹽引往鹽場試探,鹽場就是不放鹽呢?」
沈溪笑道:「一張兩張,又或者是小批的鹽引,鹽場當然可以找藉口不放,又或者是拖著,鹽商認定鹽場受到布政使司的壓力,拒不放鹽,那自然就不會買鹽引,朝廷要追究,只會把責任歸到賣不出鹽引的我頭上。但若有鹽商拿著一萬鹽引去鹽場,你覺得鹽場有那膽子敢捂住,拒不放鹽?」
「那沈大人,我們這就找人拿著鹽引去鹽場提鹽?」唐寅有些迫不及待道。
「無濟於事。」
沈溪道,「買賣鹽引,首先要繳納鹽課,一小引鹽是二錢,一萬小引那就是兩千兩銀子,不出課稅,就是非法的鹽引,鹽場就有權利拒不放鹽,去了也是白搭。而我們自己去,本身不符合大明鹽課調運法度,布政使司和鹽場同樣可以拒不放鹽,並且向朝廷參奏。」
唐寅這下聽懂了,現在明知道布政使司跟鹽場的人玩陰謀,卻偏偏督撫衙門無計可施。
唐寅道:「那就是要讓鹽商斥資購入鹽引前去鹽場提鹽,但這些鹽商怎會在明知無利的情況下……哦,我明白了,所以沈中丞才會把人都押解回來,是要逼這些人去買鹽引?」
布政使司不是放風跟鹽商說,有鹽引也不能提鹽嗎?鹽商怕蝕本,肯定不敢嘗試,所以他們寧可不做夏鹽買賣。
但實際上,鹽場卻不敢在見到大批鹽引的情況下拒不放鹽,督撫衙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