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裡到底是否叛軍的主力,全不在將士考慮之列,總歸他們知道這是入河南以來遇到的第一座被叛軍攻占的城池,他們要拿鄧州祭旗。
「……大人,已按照您的吩咐,兵分兩路,分別由湍河上下游過河,繞道鄧州側翼,將他們的撤退路線全都封死……明日一早就可以圍住鄧州,一天便可將城塞拿下來。」
胡嵩躍來跟沈溪匯報時,旁邊站著宋書和劉序,到現在京營和邊軍已完全沒有掐架的意思,要爭功勞也是在戰場上爭。
沈溪沒說什麼,唐寅卻疑惑地問道:「攻打城塞,不應該圍三闋一嗎?為何要將叛軍的後路給堵死?」
劉序笑道:「唐先生擔憂過甚了,不過一座縣城罷了,咱攻打還用得著給他們留後路?不投降就打,就算投降也要看他們是否有誠意,現在下面那幫兔崽子可都等著拿這裡的功勞來打牙祭呢。」
也許是眼前這些將領憋得太久了,一個個說話沒正形,為了功勞可以不擇手段,連一些戰場上最基本的謀略和套路都不講。
唐寅往沈溪身上看一眼,雖未說話,但目光好似在說,你怎麼把這群人訓練成這模樣了?
沈溪點了點頭,問道:「胡中丞所部現在可是已到鄧州城下了?」
&該是快了。」
胡嵩躍想了下,似乎忽略了胡璉所部行軍動向,帶著幾分遲疑道,「胡大人乃全軍先鋒,今日一大早便在新野過白河直插鄧州,這會兒應該距離鄧州不遠了……但要是今晚紮營不當的話,極有可能被叛軍所趁。」
宋書嗤笑一聲,問道:「什麼所趁?那些賊寇現在還敢出城迎戰不成?只怕他們現在已將降書送出來了。」
宋書跟胡嵩躍爭論,胡嵩躍沒脾氣,只是站在那兒嘿嘿笑著,旁邊劉序道:「如果鄧州城內叛軍擁有充足的糧草,他們是不會獻城投降的,但說來也奇怪,他們把糧草藏在城裡,周邊卻沒有兵馬馳援,這難道不是很奇怪麼?沈大人,城內到底有沒有叛軍的糧草啊?」
沈溪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旁邊的唐寅,示意唐寅來做解釋,畢竟有關叛軍在城裡貯藏糧草的構想,是唐寅提出來的。
唐寅皺眉:「在沒有更多情報支撐的情況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圍城打援,只要把鄧州圍住,城裡的糧草一定沒法運出來,叛軍定會因缺少糧食而狗急跳牆,這時候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城打援?」
宋書驚訝地問道,「那這場仗要打到什麼時候?一年半載,還是三年五載?」
不但宋書有意見,連胡嵩躍和劉序也都不贊同唐寅提出的圍城打援的構想,他們都想快些建功立業,畢竟還有江南倭寇等著他們去平定,他們的想法就是在沈溪統率下,用最短的時間把中原問題解決,在他們想像中這根本不是難事。
唐寅這才意識到自己出的主意不合實際,趕緊道:「在下只是提出一種構想罷了,並非一定要貫徹實施,一切以沈尚書軍令為準。」
此時那些將領齊刷刷看向沈溪,他們不希望沈溪提出持久戰的戰略,對他們而言一天平亂時間都有些長了,最好一個時辰就解決所有問題。
但這種心態,在沈溪看來卻不是什麼好事,他沉著臉道:「夜幕快降臨了,休息兩個時辰就出兵,到鄧州城下再休息……讓將士們好好準備,今晚夜行軍,誰拖後腿不用跟著隊伍走,連兵都不要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