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以前回京,少有人上門問候,沒想到這次回來,有如此多人巴結和攀附。」
謝韻兒道:「相公加官進爵,這是大好事,這世間誰做了高官,不被人高看一眼?相公若不想收禮,只管讓人退回去便是。」
沈溪搖頭:「你不知,昨日面聖時陛下差遣我做一件大事,在這件事完成前,我跟閹黨的鬥爭會持續下去,朝中一些人在不確定我跟劉瑾誰得勝的情況下,暗中送禮,那是一種策略,僅僅只是一點禮物就能換得對將來的保障,換作是我也會這麼做。」
謝恆奴問道:「那到底收不收下呢?」
沈溪看著謝恆奴,還有謝恆奴懷中抱著的女兒沈婷,微微一笑:「該收還是要收,從今天開始,我不能再表現得像之前那樣瞻前顧後,我必須要以一個權臣的姿態直面劉瑾,否則別人以為我這個兵部尚書好欺負!」
謝恆奴吐吐舌頭,聽過便罷,謝韻兒卻有些擔心:「收禮後,相公不怕被朝中之人非議?」
沈溪笑道:「他們愛非議就非議吧,這次我不但要收禮,還要高調收,收下禮物後我還不會歸公,就擺在顯眼的地方,誰彈劾我,我便對付誰,只有這樣,朝中之人才知道我不好惹。」
見到身邊女眷都以好奇的目光打量自己,沈溪解釋,「或許你們對此不太理解,我能跟你們說的就是我現在面對的敵人空前強大,我只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才有機會獲勝……朝中對我非議太多,我只有先招一批人在身邊搖旗吶喊,才能跟劉瑾斗下去。」
謝韻兒笑了笑,道:「相公不必解釋,說了我們婦道人家也不懂,相公要怎麼做,妾身和妹妹們支持便是。」
……
……
當天下午,家中還在收禮時,沈溪到了兵部衙門。
此時兵部兩位侍郎,左侍郎熊繡因被劉瑾午門廷杖,現在留在家中養傷,沈溪看來,熊繡身體上的創傷容易痊癒,但心理上的打擊卻難以癒合,基本上難以回朝履職了。
兵部右侍郎原本為從延綏巡撫任上回朝的文貴,但文貴回京途中感染風寒,沉疴不起,還鄉養病,由南京兵部左侍郎何鑒轉遷。
何鑒乃成化五年進士,初授宜興知縣,後入都察院擔任御史,成化末弘治初歷任河南知府、山東左參政和四川左、右布政使,弘治六年巡撫江南,兼理杭、嘉、湖三府稅糧,復巡撫山東,後遷南京兵部右侍郎,今年六十四歲,比謝遷還年長。
雖然這樣的老臣耿直而講原則,但讓他給沈溪這樣的毛頭小子當副手,是個人都會覺得冤屈,何鑒也不例外。
沈溪昨夜在兵部歇宿,只是見到王守仁,其餘郎中、主事基本未見。
這次沈溪去兵部,基本上人都來齊了,唯獨左侍郎熊繡未現身,其餘之人,要麼是因為兵部尚書第一天到任必須掙表現,要麼是因為朝廷剛剛定下北征國策,想探明究竟,全列席正堂,等候沈溪訓示。
沈溪抵達兵部衙門時,日頭已西斜,眾人皆上前行禮。
沈溪把在場官員打量一番,發現兵部排得上號的官員只有王守仁顯得年輕些,除此之外要找年輕人便只能從站在最後面的文官中找尋,這幾人都是在兵部觀政的今科進士。
兵部官員以何鑒居長,年歲自上而下排,官職和年齡成正比。
唯獨到了沈溪這裡,出現一個變化,剛到弱冠之年便做了兵部負責人。
何鑒雖然對沈溪不服,但還是上前行禮:「沈尚書,之前謝少傅已過來打過招呼,從今日開始,朝廷會用兩年時間來整頓軍務,可有此事?」
沈溪笑道:「既然謝少傅已經前來通知過了,那還有什麼好問呢?」
沈溪非常不客氣,不過他現在是兵部老大,跟下屬如此說話並無不妥,何鑒被沈溪這一句嗆得不知該如何回答,而旁人見沈溪態度不善,不敢跟上司叫板,心中有許多疑問之人只能暫時把問題藏起來。
沈溪道:「諸位,多餘的話本官不說了,你們或多或少聽聞之前朝堂上陛下對軍政之事所做安排,未來兩年內,由兵部牽頭,對將士、兵器等方面做出調整和改善,以便兩年後陛下領兵親征漠北,諸位既在兵部任職,當為此鞠躬盡瘁。」
在場官員雖然聽清楚沈溪所說的話,但無一人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