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知道正有這樣一個理論在形成。
只是謝丕這些人目前只是生員級別,尚無法引起社會的轟動效應,若是一群翰林聚在一起探討心學,或者連整個京師的儒學界也要重視。
不試試,又怎知成與不成呢?
沈溪道:「在下近日再讀朱子之作,偶有感懷,便整理出一些淺見來,倒也願意與謝兄分享與探討。」
沈溪沒有在謝丕面前居長,從年歲和未來前途上說,這位閣老的公子相當不凡,而且年歲也比他大,他需要謝丕來為他立言,那就要好好利用這塊目前還很「天真」的璞玉。
若謝丕在社會上多打磨幾年,就會變得跟他老爹一樣老奸巨猾,根本就不能指望他為自己做事了。
謝丕果然沒有懷疑,能得到沈溪的賞識,他頗為高興。
這種高興,很大程度上來自於虛榮心。
沈溪在年輕士子中擁有很高的聲望,別人對沈溪充滿羨慕嫉妒恨,但也不得不佩服沈溪年少有為。
你看看,我是謝閣老的兒子,我跟狀元郎走得如此近,你們能行嗎?
沈溪之前就整理了一些心學方面的內容,再加上臨時記錄下來的,足夠謝丕拿回去消化一段時間。
這些內容,大多出自王守仁的《傳習錄》,也有很多是後人總結出來的,配合沈溪自己理解,較原本的心學體系更為完備。
「學生拿回去必定仔細研究。」
謝丕得到沈溪所賜理論,喜出望外,其實作為一個有志的年輕人,他能感覺出沈溪理論的高深,這就好似沈溪第一次拿出心學理論來考院試,就算是理學出身的劉丙,也驚嘆於文章之中所蘊藏的知識,而將沈溪錄取。
社會的開明,更有利於沈溪立言。
沈溪送走謝丕後,心裡在想,若謝遷知道他兒子被人這麼利用,會不會過來跟他犯急?
不過,你謝遷在朝堂行利用我幫你做事,我私下裡利用你兒子幫我立言,大家彼此彼此,當作扯平了。
九月十九,沈溪第一次給太子講二十一史,這天沈溪把自己的講案拿好,與侍從官一起到文華殿後廡,太子卻沒有到。
或許是沈溪來得稍微早了些,太子晚上喜歡嬉鬧,通常早晨都起來得很晚。
直到日上三竿,朱厚照才在劉瑾等人的陪同下到了文華殿,見到沈溪,朱厚照打個哈欠道:「又是你?」
一屁股坐下,朱厚照有些不滿道,「上次你跟本宮說,有促織能互相鬥,我問過人,促織就是晚上叫的蛐蛐,抓了兩隻來,連碰都不碰一下,你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嘛!」
沈溪笑了笑,很顯然朱厚照不懂得如何鬥蛐蛐,就算把兩隻蛐蛐放在一起,也要用草和小木棍去挑撥。他不由看了劉瑾一眼,就算太子不懂,劉瑾能不懂?劉瑾以後所進獻的玩物喪志的東西多不勝數,只是眼下弘治皇帝對太子的學業看得緊,劉瑾不敢教授而已。
沈溪做出驚訝的表情,誇獎道:「臣所知,不過書本所得,看來不能盡信。太子去偽存真,令人佩服。」
朱厚照擺擺手:「行了,我不想聽你廢話。今天講什麼?」
人不大,脾氣倒不小。
此時的朱厚照翹著二郎腿坐著,沒有一點太子的儀容風範,也就是皇帝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對他溺愛至深,令他從小就缺乏皇族子弟應有的良好修養。
沈溪翻開講案道:「臣今日所講,乃是隋唐的一段典故。」
朱厚照瞪了瞪眼,沒太聽懂,旁邊的劉瑾立即問道:「沈大人,您要說明白,到底是《隋書》還是《唐書》?教太子學問,可絲毫馬虎不得。」
在大明朝,所說的《唐書》是宋仁宗下詔,由歐陽修等人所編撰的《新唐書》。
二十四史中,《隋書》和《新唐書》的地位非常高,因為編撰《隋書》的是魏徵等人,而編撰《新唐書》的又不乏歐陽修、宋祁、范縝等名儒大家,這兩本書的文學造詣那是相當高。
而且隋、唐兩代為中國歷史中期奠定華夏文明巔峰的兩朝,曾開創四海來朝的盛世,因而為後世史學家所推崇。
但沈溪所講,不是《隋書》和《新唐書》裡面的內容,而是一部經過他改編、具有編年性質的隋唐斷代史。
第五二五章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