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
謝遷瞥了沈溪一眼,道:「不是你去,找誰去?難道讓老夫去?我這麼老骨頭,經得起折騰嗎?真是不懂把握機會,在陛下面前表現才能,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沈溪心想:「又拿這一套說辭來糊弄,我看現在不是在皇帝面前長臉,而是在皇帝面前礙眼……一個大臣無論做得再好,也要適可而止,不能處處都有你……有才能的人不但同僚嫉妒,連皇帝也覺得你這個人喜歡炫耀,不太可能會認真做事。」
……
……
九月二十九,也就在沈溪見過佛郎機使節兩天後,兀良哈使節抵達京城。
李鐩和沈溪不用出城迎接,只需在會同館等候,李鐩特別安排人給沈溪準備了茶水點心招待。
「……近幾年會同館內沒多少外番使節過來,自年初與韃靼人交惡後,連北方的客商都少有往京城來,沒什麼好招待的,沈諭德別介意。」
李鐩官職在沈溪之上,但或許是因為沈溪在兩天前見佛郎機人時的突出表現,讓李鐩覺得沈溪可以結交一下,所以才這般客氣,雖然他是負責接待的主事人,卻把沈溪當作正使看待。
沈溪笑道:「李少卿客氣了。」
李鐩笑著擺手道:「沒什麼可客氣的,外人都道,會同館是油水充足的衙門,可只有身在其位才知道這裡多麼清苦,要不是沈諭德過來,恐怕常年都見不到個官員。如果說在這會同館任職相當於被發配,實不為過。」
李鐩有這樣的感慨,乃是因為會同館屬於隔離於朝廷體系的一個衙門,他的職務相當於後世「國賓館館長」,雖掛著個鴻臚寺少卿的官銜,但若論實際地位,甚至不及沈溪這個詹事府右諭德。
詹事府是什麼地方?
那是隨時可以看到皇帝和太子的衙門,裡面出來的閣老、六部尚書比比皆是,就算再不濟沈溪也是東宮講官、太子之師,以後少太子登基,沈溪可以說飛黃騰達指日可期,哪裡是他這個老邁平庸的官員所能比擬?
李鐩今年已經五十二歲了,在他看來,累官到鴻臚寺少卿,他的官已經做到頂了,所以才會發出這樣無奈的感慨。
其實李鐩是很有本事的一類人,屬於實幹家。
對於弘治、正德、嘉靖朝歷史非常了解的沈溪,知道李鐩將在正德二年從工部侍郎任上調任工部尚書,不到一年就被閹黨嫉恨,將其罷官。不過正德五年劉瑾伏誅後,李鐩的才能得到肯定,官復工部尚書,其後在這個位子上一直做到嘉靖皇帝登基,這才乞老回鄉頤養天年。
沈溪笑道:「李少卿無須氣餒,有本事的人,朝廷始終會給予他散發光彩的舞台。」
李鐩一怔,要說在朝里,他已經被人定性為昏聵老邁的那類,連他自己都覺得年過五十做事有些力不從心,準備再幹個兩年就申請致仕,沒想到今日鼓勵他的卻是個標準的後生小子。
要知道沈溪跟李鐩的孫子幾乎是同齡。
李鐩擺了擺手道:「沈諭德高看老朽了,老朽不過冢中枯木,有何本事?」
沈溪道:「這倒未必。不知李少卿對於火炮可有研究?」
「火炮?」
李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沈溪怎麼會突然跟他說起火炮?不過頭些天西郊校場演炮,皇帝親自前往觀覽的事情他倒是聽說過,至於是誰操作的火炮,他就不太清楚了,「沈諭德具體說來聽聽?」
李鐩是務實肯干之人,求知慾很強,就算沈溪是個後生,他也沒在沈溪面前擺譜,眼前這位狀元郎可是創下大明朝中狀元的最年輕記錄,連中三元的奇才,當官後又連跳兩級,如今已在東宮擔任講官,這可是位有真本事的人。
李鐩心想:「三人行必有我師,連佛郎機人都懼怕狀元郎,我多跟他學學,沒絲毫壞處。」
沈溪把佛郎機炮的結構和優缺點一說,李鐩一拍大腿:「還是佛郎機人聰明,如此一來,這火炮就不單可作為攻城、守城之用,甚至可拿來作為兩軍對壘正面交鋒時殺敵的利器……不過一次只鑄造二十門,朝廷此舉是否小氣了一些?」
敢說皇帝小氣,你這傢伙膽子可真不小。沈溪笑著問道:「那李少卿認為朝廷應該鑄造多少門?」
李鐩道:「如此精良的武器,當
第六二三章未來的工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