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搖頭:「那可說不定。」
謝遷打量沈溪,不解地問道:「怎麼,你覺得劉瑾能找到有能力入閣且願意歸附他的人?」
沈溪當然知道歷史上誰入閣,且歸附劉瑾,甚至之後幾年都得勢之人,正是如今的吏部尚書劉宇,還有年中因依附劉瑾調任甘肅巡撫的前山東左布政使曹元。
不過因後來擔任吏部尚書的張彩,才剛剛由吏部主事之身投靠劉瑾,尚未獲得重用,劉宇吏部尚書的位置相對也比較重要,下一步最有可能是朝廷連續越級拔擢任用的曹元和楊廷和、梁儲展開競爭。
沈溪知道有些話不宜說得太多,因為他的到來,蝴蝶效應已經形成極大影響,如今是謝遷留在朝中擔任首輔而不是李東陽,便已經具體體現出來。
沈溪道:「閣老問現在應防備何人?學生實在劃不出具體範圍,不過閣老可以留意一下近來跟劉瑾走得近的那些官員,即便不是翰苑出身,也有可能入閣。」
「嗯!?」
謝遷先是一愣,隨即不屑地擺手,「不可能,就算劉賊胡作非為,也不敢如此亂來,你放心,這件事老夫會處置好,總歸一時半會兒不會徵召你入閣……等劉瑾倒台,老夫會想辦法讓你增補入閣,遲早會有你當首輔的一天!」
沈溪心想,可不是,等楊廷和、梁儲這些人都致仕了,才輪到我來當首輔!反正我年輕,耗得起。
不過話說回來,我好端端的兵部尚書不當,去當名為閣老實則只是幫助皇帝處置公文的秘書和顧問,意義何在?
因我的年紀,別人見到我也不會太尊敬,最多是閣臣里最沒地位的那個,與其把那些前輩一個個熬死,不如早些尋求封公封侯。
有世襲的爵位,在沈溪看來最為穩妥,總比當個頂級文臣強。即便是閣臣,子孫最多蔭襲個監生或者中書舍人,又或者得到錦衣衛千戶的世襲官位,如果想世代榮華富貴,只有封公封侯才行。
至於封異姓王,在大明幾乎無法做到。
……
……
沈溪並不想在這個時代混吃等死,一心改變這個時代,留下獨屬於自己的歷史烙印。
而他對於兵制的一些改革,算是到任中樞後做的第一件大事。
地方兵馬換戍京師,是沈溪所做第一項安排,通過這件事,他間接掌控京營,也就是十二團營。
沈溪回到京師幾個月,徹底清查了一下正德朝京營世襲軍戶數量,士兵已降到六萬人左右,這還是在加上近兩萬老弱病殘的情況下得出的數字。
京營的日常訓練都難以得到保證,更別說有什麼戰鬥力了,沈溪拿到情況匯報後憂心忡忡。
造成京營人心渙散的根本原因,在於軍隊無處不在的腐敗。
京營每年大概五十萬兩銀子的開支,大半被官員剋扣,以至於士兵每年俸祿基本只有兩貫錢左右,兵器也不配發,甚至過冬的衣物無人提供,軍服一穿便是數年。
士兵們如果沒有別的營生,基本上難以養活自己和家人,如此一來,很多軍戶幾乎到了絕戶的地步,或者乾脆潛逃,畢竟靠一年二三兩銀子想養活一家老小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溪換地方兵馬戍衛京師的奏請獲得朱厚照通過後,戶部遲遲不調撥錢糧,而戶部的理由很簡單,不能再無端增加朝廷開支。
你沈之厚不是有本事,想借換戍一事獲得軍權嗎?
不給你錢糧,看這些兵馬到京師後吃什麼穿什麼,有本事你來養活他們!
沈溪想要銀子,只有去求皇帝,在朱厚照不管事的情況下,只能跟劉瑾申請。而劉瑾之前就已在剋扣兵部配發的錢糧,根本不將朱厚照所定國策放在眼裡。
「補齊十萬兵馬,意味著每年兵部開支至少要增加二十萬兩銀子,這數字可不是哪一個人能滿足的!」
「難道要我來養活京營上下這麼多張嘴?不是開國際玩笑嗎?」
沈溪知道光靠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行,他手頭能調動的,也就惠娘剛從南方給他帶回來的銀子,這會兒宋小城幫不上忙,畢竟福建和湖廣等地的商業拓展還在進行,短時間不可能抽調太多銀子。
沈溪除了為宣大總督府虛報戰功的事情勞心,還為接下來一段時間換戍京師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