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冕和孫聰一眼……這兩位就是你所說的旁人吧?
劉瑾早就知道沈溪不那麼好相與,就算他再老謀深算,每次在沈溪面前都討不到任何便宜,只能冷冷地道:
「沈尚書,你我同殿為臣,有些話咱家不繞圈子,這麼說吧,咱家回到京城,難得有閒暇,想跟沈尚書做一點小買賣。」
沈溪微微眯眼,打量劉瑾,道:「若涉及朝堂之事,勸劉公公免開尊口!」
「隨你怎麼說!」
劉瑾道,「咱家跟你明言吧,咱家前來拜訪是想跟沈尚書合作,一起將國舅安插在朝中的勢力連根拔除,恢復朝野清明,你看如何?」
沈溪心說,這閹狗可真敢說,居然當面就跟我提合作,你覺得我會答應你?
「國舅乃皇親國戚,劉公公口口聲聲為朝廷辦事,怎會跟國舅的人產生衝突?還有,劉公公要說明白,到底哪些官員屬於國舅勢力範圍?」
劉瑾冷冷地瞪著沈溪,問道:「沈尚書需要如此明知故問?」
沈溪坦然道:「是否明知故問,劉公公應問你身旁二位,他們對於朝堂形勢最為了解,如果劉公公覺得來找本官商議一番,就會讓朝野認為本官跟你之間有什麼勾連的話,那劉公公可以打消這念頭,早些回去。」
劉瑾忍不住看了張文冕一眼,在這種需要人出謀劃策時,他更相信張文冕。
可惜張文冕鬼主意雖多,但跟沈溪之間身份卻存在巨大差異,在兵部衙門當著兵部尚書的面插嘴,沈溪完全可以找人把他拖出去暴打一頓,還沒處伸冤。
畢竟張文冕身上沒有官職,屬於一介布衣,只能無奈地向劉瑾使眼色。
劉瑾好似看懂張文冕的意思,回過頭道:「沈尚書難道就篤定將來不會有求於咱家?」
沈溪道:「那劉公公說說,本官會有何事相求?」
劉瑾臉上露出狡詐的笑容,道:「沈尚書所作所為,咱家可是查的一清二楚,沈尚書恐怕不能保證自己一乾二淨……利用朝廷的信任,在地方營商,中飽私囊,如今沈尚書家產,怕要富可敵國了吧?」言語中,隱隱透露出一抹威脅。
奈何這種話,對沈溪來說根本不起半點兒作用。
沈溪輕笑:「劉公公準備要挾,讓本官屈從,跟你合作?」
劉瑾搖頭:「沒有誰屈從於誰,咱家回朝,必然不能跟以前的權勢相比,而你沈尚書也不想做事阻力重重吧?有外戚當道,無論你沈尚書做多少事情,就算將來趁了陛下心意,帶兵掃平草原又如何?功勞不照樣被那些皇親國戚瓜分?你沈尚書做到首輔,意義又何在?」
別的時候,沈溪或許會否定劉瑾的話,此時卻無從辯駁,劉瑾所說很多都是事實。
劉瑾見沈溪沉默不語,信心大增,繼續說他的歪理,「況且,掃平草原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自古以來,歷朝歷代能人異士輩出,有誰不想平草原定外邦?但中原王朝疆土,始終無法延伸到長城外,外邦照樣崛起,中原王朝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抵禦外寇……你沈尚書天賦異稟,不會參不透這些情況吧?」
沈溪吸了口氣,道:「劉公公這一說,本官茅塞頓開,突然間腦海中好似湧現很多思路……」
劉瑾冷哼:「知道咱家說得對,那就該聽從……不管以前咱家跟你之間有什麼恩怨,現在我們矛頭應一致對外,先解決外戚擅權的問題。自古以來,太監能成大事者,一個都沒有,但外戚亂國卻比比皆是!沈尚書熟讀史書,應該明白這層道理吧?」
沈溪笑了笑,心裡卻在想,話雖如此,但你劉瑾卻是個特例。
自古想當皇帝的太監少得很,你劉瑾卻想著怎麼位極人臣,甚至冒出不臣之心,不過你現在暫時沒那權勢罷了。
你要我聽你的,當我傻啊?
沈溪道:「若本官說不肯合作,劉公公便要賴在兵部衙門不肯走?」
劉瑾眉宇之間露出煞氣,道:「你愛合作不合作,咱家大人大量,不想跟你一般計較!沈尚書,你別忘了,以前你害得咱家好慘,咱家現在好不容易回朝,請你幫個小忙,不算過分吧?」
劉瑾不依不撓,似乎看準沈溪跟外戚黨之間的對立,再加上沈溪曾在朝中幫他說話,促使他回朝,覺得有機會跟沈溪合作。
第一八四六章 談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