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鋪和沈家院子兩邊,雖然錢財不多,但櫃檯里有不少碎銀和銅板,惠娘和周氏也各有金銀首飾,庫房裡還有「百年人參」、「千年靈芝」、「鹿茸」這樣的珍貴藥材。
什麼不丟,偏偏只丟一個首飾盒?
沈溪料想,就算不是熙兒做的,也是她找人做的。
若真如此的話,那她就不單純只是一個風塵女子。
沈溪心想:「只偷走首飾盒,是否算的上是『盜亦有道』?不過,以後就算再給我一百兩銀子,也休想讓我去給她們作畫。」
好在家裡沒遭受損失,那首飾盒沈溪本想找個機會送還,現在人家自己取走,也省了他不少事。
接下來兩天,沈溪安心在家作他的月考題目。兩篇文章,沈溪反覆斟酌,再三思索……其實就是在混時間。偶爾到院子裡走走,或者到藥鋪後院轉轉,作出沉思狀,誰都不敢打攪到他。
到六月三十這天,沈溪才把文章作好,當天送到儒學署那邊。
本來就非正式考試,這次的文章,可以翻開書本,甚至拿程文來對比從中挑選優秀段落做個復刻版,而且時間多達三天,參加考試的還都是即將要考秀才的童生,文章質量比較府試而言要高上許多。
沈溪沒奢求自己的文章多麼出類拔萃,他對這種與前途和命運無關的考試沒太上心,旁徵博引務求簡單易懂,不會做出在八股文中作詩賦這樣特立獨行的事情。
從儒學署出來,正好遇到蘇通等人……卻是蘇通和鄭謙約了幾個朋友,準備考完月考好好放鬆一下。
&老弟,看到你正好,本還說等一會兒去你府上叫你,又怕你文章沒做完。」蘇通笑著對沈溪打招呼。
旁邊的鄭謙道:「蘇兄莫非忘了,沈兄弟才思敏捷。當日府試他可是第一次放排就出場了。這種簡單的題目和文章,又怎會難倒沈兄弟?」
沈溪苦笑一下,這真是想躲都躲不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陪蘇通等人一起進府學交卷,出來後蘇通便把他跟鄭謙等人商量好的計劃說出來:
「……先往汀江泛舟,這盛夏光景,河風陣陣,怡然自得,到黃昏時,彩霞滿天。倦鳥思歸,我等再去教坊司,尋花問月。沈老弟,卻說那****去為熙兒姑娘作畫,最後怎麼樣了?」
沈溪道:「畫倒是畫了,但連杯茶水都沒喝,我就回家備考去了。」
蘇通笑著稱讚:「沈老弟,你可真是勤奮好學,為兄不得不佩服你……可惜人越大旖念越多。到了我這年歲,偶爾想靜下心來好好溫書都難。」
一行人說笑間,徑直往城中汀江碼頭而走。蘇通已經預先準備好了船隻,就等著交卷後一起登船遊玩。
對於蘇通這樣的人來說。年僅二十就已經是一個家業豐厚的家族的族長,妻子娶了,還在籌劃納妾,以後就算屢試不第。也可以靠祖上傳下來的房屋和田產收租放貸,把家業一代一代傳下去。
蘇通才學好,並不代表他一定要去考取功名。蘇通不經商,也非敗家子,想把家產短時期內敗光是件很難的事情。
可以說,蘇通二十歲就已經完成他的人生目標,剩下的幾十年,他大可慢慢追求功名,就算追求不到,也可把希望寄托在兒子和孫子身上,自己可以找朋友吃酒談天,甚至遊山玩水,一輩子衣食無憂。
人生目標各有不同,二人歲數相差一倍,個人喜好和追求也不相同,其實沈溪跟蘇通之間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
但蘇通卻主動向沈溪伸出橄欖枝,除了是想結交沈溪這個朋友,也是看中沈溪年紀輕輕,將來可能會有所作為,早些作出投資。
至於聚會時做什麼,他也不會刻意遷就沈溪,這些二十歲左右的公子哥,見面後無非談的是風花雪月,以沈溪的年歲,根本就搭不上話。
蘇通待人還算誠懇,知道沈溪出來怕家裡擔心,派了個家僕去藥鋪那邊知會,並保證會送沈溪回去。
但沈溪卻也覺得蘇通做事不太靠譜,從上次在教坊司他與高崇起衝突的事情上,就能覺出蘇通為人衝動,瞻前不顧後。
……
……
一行到了汀江碼頭,沿途人流如潮。
因為汀州府商會的成立,使得汀州周邊的貨物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