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本來是給六部尚書和侍郎準備的。
「到了,您的帳篷在這裡。」那人指著其中一個低矮的帳篷說道。
沈溪心想,多半是馬文升體諒他年少辛苦,要留在這種地方過夜,自己進行宮睡屋子,就把帳篷讓給他住了。
趁著篝火的光亮,沈溪鑽進帳篷,一陣溫暖的感覺傳來,他沒想到這靠近篝火的帳篷會這麼暖和,裡面還有厚厚的被褥和毯子。
「條件不錯嘛。」
沈溪調侃一句。天寒地凍,他沒打算解衣服,但靴子還是要脫下來的,誰知道他剛把手伸到腳上,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因為他聽到一陣輕微的呼吸聲,鼻子裡還有股淡淡的馨香,他伸手一摸,正有個光滑的身子躺在被褥里,把他嚇了一大跳。
這是誤闖別人的帳篷了?
「大人……」
怯生生的聲音,居然是個女子。
沈溪心中越發驚訝,這圍場中怎麼會有女眷?連弘治皇帝都沒帶女眷來,這裡卻有女子,大晚上的碰到鬼了?
「你!?」
沈溪當下站起,可帳篷不高,身子根本就直不起來。
外面篝火明亮,映在帳篷外緣,大致看清楚輪廓,一個女子赤|裸著手臂,抱著條毯子,身上可能只著褻衣,甚至是不著。在男女大防的年代,看到女子裸|露的手臂,等於是看到女子最隱私的部位。
女子柔聲道:「大人不用害怕,小女子奉爵爺之命,前來服侍大人。」
女子聲音嬌媚,不用說是有經驗的「過來人」,不像是正經人家出身,她嘴裡說「爵爺」,沈溪馬上想到之前在他面前自稱「本爵」的張延齡。
「是建昌伯?」沈溪冷聲問道。
「嗯,正是他老人家。建昌伯說,只要小女子今日服侍好大人,明日就能贖籍為良,以後可以好好過日子,大人可不要嫌棄……」
女子說著,有些淒哀的模樣,甚至作勢用手擦眼淚。
沈溪心想,怪不得張延齡走的時候神色看上去那麼討厭,原來是給自己安排了這麼一齣戲啊……
若是被人知道他在這種地方跟女子私會,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楚。
沈溪當下就要往帳篷外走,卻被女子死死地抓住腳踝。
女子哭訴道:「若大人走出這裡,小女子必死無疑,小女子不能憑白冤死……小女子會大喊大叫,就說是沈大人暗中送小女子來這裡,並且跟小女子私會……」
沈溪心中無比氣惱。
不用說,這些話都是張延齡教的。他抬頭往帳篷外看了一眼,有身影晃動,大約是張延齡派來監視的。
沈溪只恨剛才沒警覺,不知不覺著了道。
不過再一想,以張氏兄弟的權勢,連皇宮都可進出自由,太監何鼎發現兩兄弟居然穿戴弘治皇帝留在皇后宮中的龍袍,向朱佑樘舉報,結果張皇后知曉後卻以誣告為名將何鼎活活打死,可見其囂張到何等程度。
只要這兩兄弟盯上,就算沈溪想躲避也避不開,反而會遭到陷害,破家身死都有可能,現在及早知道反而是好事。
「你是誰?」沈溪不動聲色地問道。
女子嬌怯地回答:「小女子目前是京師教坊司的樂籍,以前為官宦人家的小姐,家父蒙難,小女子和母親也充宮室,母親被發配至浣衣局,小女子則充教坊司為舞姬,直到被爵爺看上……」
聽起來很可憐,不過沈溪馬上意識到一個問題,這是張延齡的女人,而且是玩膩了不想要的那種,送到這裡來拉攏他。
甚至也不能說是拉攏,而是毒計,逼他乖乖就範,讓他只要進帳篷來就出不來,以後張延齡有什麼差遣,他只能俯首聽命。
沈溪心想,沒那麼容易的事,我必須想個脫身之策。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被張氏兄弟盯上了,從這裡出去容易,可之後遭到的報復用驚濤駭浪來形容都不為過。
「大人,求求您讓小女子留下,只要過了今晚,小女子就可以脫離爵爺的控制,出去過安生自在的生活,您就當幫小女子一回,小女子願意傾盡一切來報答您,今晚……」
沈溪沒讓女子繼續說下去,問道:「建昌伯會放你走嗎?」
女子道:「爵爺應允過,過
639.第637章 如此長夜,竟有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