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能人異士」,謝遷自然聯想起之前在皇宮中興風作浪的司馬真人,不由長長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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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樘駕崩當晚,紫禁城奉天殿內便舉行新皇加冕儀式。
朱厚照今年十四周歲,虛歲不過十五,匆匆忙忙被擁立為皇帝,如此做一來是為穩定人心,二來是為方便接下來開展工作,三來是為便宜內閣掌權。
朱祐樘臨終時已委命四位顧命大臣,分別是劉健、李東陽、謝遷,以及司禮監掌印太監蕭敬。
當然在內閣首輔劉健眼中,太監焉能躋身顧命大臣之列?但以目前的情況看,今後一段時間跟新皇接觸最多之人非蕭敬莫屬。
登基大典開始。
因為只是簡單的加冕儀式,一應步驟都從簡,正式的登基大典要等朱祐樘的葬禮結束,那時還會商定改元事宜,就算朱祐樘死在大年初一,這一年也鐵定是弘治十八年不會再作變更,朱厚照的年號則要等商定後來年實施。
劉健作為百官之首,帶領文武百官先去乾清宮迎接新皇,太后張氏隨行。
此時朱祐樘的屍體已在乾清宮大殿內,棺槨尚未準備好,入殮要在喪事快要結束時進行,列席大典的文臣武將都要先過來哭一遍靈,由新皇朱厚照率領跪拜。
眾大臣跪在地上哭喪,謝遷位列第一排最左邊,他屬於在場人中相對冷靜的一個,發現對於皇帝駕崩朝廷上下似乎都已有所預見,並未出現因過於悲傷暈厥的場面,細細一想能進乾清宮來哭喪的,基本都是半身入土的老臣,喪禮參加多了,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經歷,自然沒那麼傷感。
不由得謝遷想到自己的長子,隨即又想到自己的長孫女,開始牽掛遠在廣西的沈溪,他覺得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事前一點兒思想準備都沒有。
謝遷心道:「先皇駕崩,對沈溪小兒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如今朝政基本為劉少傅把持,就算不剷除異己,沈溪小兒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不過,既然劉少傅無意將沈溪小兒徵調回京,留在南方倒是好事,受到的影響不大,想幹什麼都可以由著他!」
新皇登基儀式有條不紊進行。
哭靈結束,朱厚照被人攙扶著上了鑾駕,張皇后則登上鳳駕,因為太皇太后王氏並未出席喪禮,以至於現在所有人關注的焦點都在張皇后和朱厚照母子身上。
劉健道:「請太后和陛下往奉天殿升座!」
張皇后沒說什麼,此時坐在鑾駕上的朱厚照顯得非常興奮,他擺擺手道:「勞煩諸位卿家,朕知道了。」
說話間顯得頗為成熟老練,但熊孩子完全是虛張聲勢,其實此時他最應該做的反而是保持沉默,以顯示他對先皇的哀悼。
眾大臣緊隨鑾駕,一同往奉天殿而去,抵達奉天殿時,那些沒資格去乾清宮哭靈的中層官員已等候多時,遠遠看到鑾駕,齊刷刷跪下叩拜行禮。
朱厚照從鑾駕下來,抬手道:「眾卿家免禮!」
眾大臣起身,低下頭不敢跟朱厚照平視。
朱厚照在劉健等人陪同下往奉天殿正殿行去,等朱厚照到了奉天殿正門前,大臣們分成兩列入內,隨即,兩列變成四列,文臣武將分站一邊。等站好後,眾大臣行禮下跪,朱厚照這才在劉健和蕭敬陪同下,往正殿高處龍椅上而去。
至於張皇后,則從側門進,她畢竟是女兒身,除了皇帝升座這一天她會過來參加朝會外,其餘時候她都不能進入奉天殿。
這裡是大明最神聖的殿堂,大明向來沒有太后垂簾聽政的傳統,況且以朱厚照虛歲十五的狀況,張皇后也沒資格垂簾聽政,劉健和李東陽等強勢的文官不會允許。
等朱厚照到了玉階前,劉健停下,列在文臣一邊,而蕭敬則繼續陪同朱厚照凳上玉階,到了龍椅前,他還不能轉身,而是要先去迎接從側門進來的張皇后,以示他有足夠的孝心。
龍椅旁,會為張皇后特別準備鳳座,讓她親自見證自己兒子登上皇位。
第一五五八章 新皇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