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周氏再道:「你也認字,回房去把女兒經抄寫十遍,回頭拿給我看。」
女兒經是中國古代對於女子思想品德教育的教材,自明朝前期便開始在民間流傳,影響日益擴大。到如今,就算女子不識字,也會自小背誦女兒經,其中對於女子為人、處事、治家都有嚴格的要求,它提倡敬老愛幼、勤儉節約、珍惜糧食、講究衛生、嚴於律己、寬以待人、舉止得體、注意禮貌等等,但最重要的卻是遵守三從四德,做一個一切都依附和聽從丈夫的「好女人」。
等林黛低頭回自家院子去,周氏才對惠娘道:「這丫頭,早晚要嫁到沈家門來,不好好管教,以後心野了,再管教就遲了。」
惠娘這才知道周氏打林黛不是突然的衝動,應該是早有「預謀」,這或者是周氏在未來兒媳婦面前立威的第一步。
雖然周氏對於老太太管教兒子的方法不贊同,但事情輪到她自己身上,她又感覺非常有必要。媳婦總有熬成婆的時候,等真正站在同一個角度上去看待問題時,才知道需要的是什麼。
惠娘笑道:「原來姐姐不是故意跟孩子置氣,只是想好好管教未來兒媳婦,姐姐倒也用心良苦。」
周氏搖頭一嘆:「這丫頭,從進門以來就很乖巧聽話,我都當她是女兒一樣,換作以前,我哪裡捨得打她?」
沈溪按照請帖約定的地點,到了城南一家茶樓,正好是沈溪第一次見蘇通的地方。
茶樓地處汀江之畔,平日風景不錯,但如今已是寒冬臘月,四下一望處處枯黃,滿目凋零,沒什麼景致可言。
沈溪來得有些早,讓蘇通非常驚訝:「沈老弟,為兄還怕你不來呢。」
蘇通親自陪沈溪上樓,因為外面寒風陣陣,窗戶都沒打開,二人特別選了個靠裡面的位子坐下,蘇通正要跟沈溪說什麼,這時候又有人來,蘇通連忙過去招待,讓沈溪「自便」。
茶樓不是很大,沈溪往四下看了看,很多位子空著,但少有像他這樣獨處一桌的,要麼是找朋友同坐,要麼是臨時湊搭子正好順帶結識。
但就算沈溪這邊只有他一個人,而且誰都認識大名鼎鼎的本屆府試案首沈溪,可就是沒一個人過來搭茬。
最後卻是許久不見的吳省瑜上樓來,在沈溪這一桌坐下。
幾個月不見,吳省瑜出落得越發儀表堂堂,更像是一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身高也更近似於成年人。
而沈溪這半年下來,仍舊是個低矮的少年,沒見長高多少。
「沈公子,久違了。」
吳省瑜很客氣,對沈溪行禮問候。
沈溪回了禮,他感覺跟吳省瑜同坐有些尷尬。若是同住府城,彼此還可以討論一下剛結束的月考的內容,但與府城這邊需要府學出題不同,汀州府下面各縣的童生都是在縣學考試,吳省瑜便是在清流縣儒學署領的考題,二人之間連個可以討論的話題都沒有。
倒是吳省瑜先搭話:「沈公子於府試時作詩一首,在下回去之後仔細研讀,頗覺精妙絕倫。這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的確是道盡我讀書人寒窗數十載之艱辛。不知沈公子,這兩句詩可有補全?」
沈溪搖搖頭道:「隨興而作,並未有心補全。」
吳省瑜嘆道:「這麼好的詩詞,卻只是斷句,可惜,可惜了啊。就算別人有心補全,也終究非出自沈公子之語。」
沈溪聽吳省瑜的意思,是想他把這兩句詩補全成七言絕句。
其實自有這兩句詩開始,也有不少人嘗試補全過,但非要把一句俗語補全成詩句,未免狗尾續貂畫蛇添足。
沈溪也不詳問,反倒問道:「吳公子不是應該在清流縣備考嗎,為何會到府城來?」
吳省瑜笑道:「隨家父到府城拜訪新任的安知府,順帶見見府城的士子,在下與蘇公子一向有書信來往,他曾言,沈公子不但才學出眾,連對堪輿玄空之術都有涉獵,在下悠然神往,便央求蘇公子邀請沈公子一敘。」
沈溪笑了笑,他在想這吳省瑜是如何跟蘇通勾搭到一塊兒去的。
這吳省瑜看起來很客氣,但沈溪早就覺出他是那種眼高於頂的年輕人,他看不起別人,別人也看不起他。蘇通就曾對沈溪說過,他吳省瑜再厲害,也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