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大家族…」
「這就是大家族。」
「人命也不過是取捨得失的一種。」
「你們都慢點走吧。」
「等等我。」
「黃泉路上，遲早也有我的一個位置。」
身材佝僂的沈家主站在大廳門口，在他背後，沈家死衛們進進出出，不斷清掃著大廳里的痕跡。
都是血痕。
一股淡淡的血味縈繞在空氣中。
「家主，解決了。」
大長老從大廳里走來，整個人看起來越發蒼老了。
不止是他，他身後的四長老、五長老同樣如此，甚至包括沈家主自己，也一樣是個老人。
他們都身材佝僂，暮氣森森，一雙眼珠子昏黃，沒有任何生氣。
「好……千萬記得厚葬。」
「他們都是為了沈家犧牲的。」
沈家主說到這裡，深深嘆息了幾聲：「之後的事，交給我就好。」
「是。」
長老們應是。
沈家主則轉過身，一步步徹底離開了此地。
路上，沈家主招來一個侍從吩咐道：「去城北的一家點心鋪，要一份米糕，不放糖，加酒釀桂花和糖醃蜜果。」
「是！」
對於家主的要求，侍從自然應是。
只是他心底有些疑惑，家主一向不愛吃甜食，怎麼忽然要吃這個了？
很快，侍從提回來一屜米糕。
而沈家主接下後，卻沒有打開吃一口的意思，只是驅走了房裡的所有侍從，然後坐在房間裡，不知道在等什麼。
等到夜色落下，整個房間都陷入昏暗，沈家主的衣袖中，才隱隱閃爍出一抹光亮。
那是傳音玉的光。
沈家主連忙拿出傳音玉，恭敬開口：「……大人！」
「沈雄飛，什麼事？」
傳音玉的對面，一個瓮聲瓮氣的聲音響起。
沈家主嘶啞著聲音道：「三年前的事，大人可還記得？」
「……你想說什麼？」
那聲音透著一股冷漠。
沈家主也不廢話，直接道：「天耀城的城主趙傑發現了什麼，他手裡似乎有對沈家的不利的證據。」
那聲音更冷了：「殺了他就好。」
沈家主立刻道：「殺不了，我派了兩位人尊二級的長老過去，可最後的結果，是他們的命牌熄了。」
那聲音頓了一下，音調都拔高了一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不可能，他已經廢了！」
隨後冷聲道：「沈雄飛，你莫不是貪心不足蛇吞象，還想從我這裡要到什麼好處？」
「我不是蠢貨，」
沈家主沉聲道：「我們沈家的兩位長老死了是真的，我不可能拿這個來騙您。」
「而且我也不怕告訴您，知道當年那件事的沈家人，不管是知道得多還是知道的少，我都已經讓人殺了……！」
「一共二十八人，都是我沈家的棟樑。」
「我都殺了。」
「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風險！」
「死二十八人，比沈家全都死了要好……！」
傳音玉對面的人顯然被沈家主殺了自家二十八人的消息震了一下。
良久之後，才道：「我知道了。」
「趙傑你們解決不了，我來解決。」
「另外，不要再聯繫我了。」
「點心鋪的線，徹底斷掉吧。」
話音落下。
嘭！
一聲悶響，沈家主手心的那枚傳音玉，直接炸成粉碎。
顯然，即便是用來聯繫的傳音玉，對方也不想留下絲毫痕跡。
沈家主握著一手粉末，咬牙喃喃道：「趙傑……必須死，必須死。」
「不然，死的就是沈家！」
……
此時，天耀學府。
寧天的寢廬之中，林莎昏昏沉沉醒來，她的頭腦暈沉而麻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