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頓時都聚焦在她手裡。這枚玉鐲是典型的金鑲玉,金柄上還雕成一隻小小的飛鳳,看上去美侖美奐,光這份做工拿去人間就能賣出至少一千兩白銀。要知道第二幕天地的場景是六萬年前,人類都還未完全開化,哪裡製得出這樣精美的玉器?顯然是外來者遺落下來的寶物。
中年男子頓時面若土色。小姑奶奶啊,豈不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這般大咧咧將搜得的寶物拿出來給人瞧,是怕人家不眼紅、不行搶嗎?莫說對面有五人了,就是那一頭彪悍的巨猩動動手指頭,也能將自己二人輕易碾死!
他的臉色被寧小閒看在眼裡,也不說破,只笑道:「你在哪裡發現了它?」
黃萱指了指東方:「我們路過一口清泉,停下來飲水時,這枚玉鐲就半埋在泉下的細砂里。」
「難尋麼?」
「不難。有光照著,金子很亮,我幾乎第一眼就看著了它。」
「除了這鐲子,你還見到其他值得注意的東西麼?」
這回黃萱擰眉想了好一會兒,才肯定道:「沒有!」
這可真是有趣,難道固隱山河陣內的寶物都是這樣出現的麼?倒像是刻意尋主一般。寧小閒心裡冒出這個念頭,隨即道:「既然尋得了寶物,就快些離開吧,北部叢林不安全。」
這回是中年男子開腔應道:「嗯,我們這就準備出陣了。」向幾人抱了抱拳,拉著黃萱轉身就走,腳步匆忙得像是背後有鬼追,顯然怕寧小閒等人改變主意。
這小姑娘被他扯著胳膊。邊走邊回頭望著寧小閒道:「米叔等等……請教這位姐姐高姓大名?」她看著寧小閒,總覺得這女子年齡也不大,和外頭那些活了好幾百歲猶自青春貌美的女修、女妖不同。
「我姓寧。」
兩人很快走遠了,此刻風從他們那個方向吹來。寧小閒耳力好,於是聽到了這兩人間的隻言片語:
「……小姐啊,豈不知財不露白?若人家見財起殺心,你我都回不去見掌門師叔了。」這是中年男子米叔懊惱的聲音。
黃萱不服道:「我看那姐姐不像貪財之人。再說能馴服巨猿的人,會看得上這小小一枚玉鐲子?」
米叔一噎。鬱悶道:「還未送出雲夢澤鑑定,你怎知是『小小』玉鐲子?貪財的人也不會將這倆字刻在臉上……」
兩人走得遠了,聲音就聽不真切,風中只留下含糊的幾句低語。寧小閒搖了搖頭,她不貪財?只不過這點兒財物還不足以使她動心罷了。倒不知道這又是哪一家仙派溫室里培育出來的嬌嬌女,大概平生從未出來刻苦歷練過,不知人間險惡。
此時蹲在地上的公孫展回頭道:「找著木之精的足跡了。」
他們順著地上的零星小花,足足跟蹤了六個時辰,最後在土合谷正北方的一棵銀杏樹下停步。
此時月過中天,叢林中更是暗不透風。寧小閒取出了螢光草,眾人才能循光去尋地上的繁花之道。
這一路上,他們接連遇到好幾波妖怪,不過有大力金剛猿從旁守護,這些過路的妖怪也只是好奇地瞪了人類幾眼,隨後匆匆向南趕赴戰場了。
若論直線距離,從土合部落走到這棵銀杏樹下,根本也用不了兩個時辰,可見木之精這一路繞得有多瘋癲。然而眾人都沉下臉色,因為到了銀杏樹下。木之精的足跡就中止於此,猶如平空消失。
真是該死,費盡心力追到了這裡,結果眼看著線索又中斷了!
寧小閒揉了揉眉心。只覺得精疲力盡,只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
辛辛苦苦經歷兩幕天地,到頭來兩手空空,這滋味真是沮喪難受已極。
饒是她經歷豐富、心性堅強,此刻氣力一泄,立刻渾身酸疼。只嘟著嘴悶悶不樂道:「這該死的東西到底是會土遁還是木遁?」
「按照過往對木之精的研究來看,遇木而入、遇土而遁,應說是天生就諳木遁和土遁。」喀赤哈毫不猶豫道。
「在林木叢生之處,幾乎是誰也逮不住木之精,它只要隨便往哪個樹幹上一撲,就能自由穿行於林木之間、遠遁千里之外,無影無蹤。」
眾人又四下察探了一會兒,確認沒有新的線索,這才找了一處高地,塗盡控制著巨猿揮掌拗了一棵小樹當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