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雲落左顧又看,四周黑魆魆的,看不清到底走到了哪裡,也看不清有什麼東西。更讓雲落心慌的是靜悄悄一片,察覺不到半分生氣。
雲落擔心白白,心裡一急,就忍不住喊了好幾聲:「白白,白白你聽的到嗎,我是娘親,你在哪?」
無人回應。
雲落對於月澤的本事自然是信服的,他若是出手,大底不會出意外,更何況清微劍乃是上古神劍,萬萬不會出差錯的。可是,明明劍就停在了這裡,告訴所有人他們要找的人就在這裡,雲落看不見,聽不見,心口一陣發堵。
就在她心灰意冷地以為白白早已被擄到別處時,在黑暗中,死寂的黑暗中輕輕地傳出細如蚊蚋的辯解聲:「我真的好像聽見了娘親的聲音。」
旁邊立刻傳來不大不小的呵斥聲:「你又在胡說,這裡這幅光景,你娘親怎麼可能尋得到?我們這麼多人都束手無策,你娘親不過一個女子,哪裡來這麼大本事?現在看樣子只能等著清微君過來解救了。」
「不是的,我真的聽到了……我信我娘親,她萬萬不會丟下我的,我娘親是全四荒最好的娘親。」
雲落聽得一陣鼻子發酸,白白素日裡很聽話,但也是最嫌棄她這個吃了上頓忘記下頓說話總是不作數的娘親,到了關鍵的時候,他心裡,最信的還是她。
雲落隨即狠狠摸一把眼睛,怒道:「哪個不長眼的說我兒子呢?」
一瞬間又寂靜了。
雲落朝著黑暗摸索前進,小心翼翼道:「白白,娘親回來找你了,你在哪呢?」
一個溫暖的球猝不及防地撞入雲落的懷裡:「娘親!」
「乖兒子。」雲落摸著白白柔軟前額上的頭髮:「娘親不在的時候有沒有聽話?」
「白白很聽話的。」白白仰起臉看著雲落,笑道:「我怕一不聽話娘親就不要我了。」
「怎麼會呢?」雲落捏了捏白白的臉:「無論白白如何不聽話,娘親至多將你暴揍一頓,扔是絕對不會扔的,畢竟養你可花費了我不少心血。」
白白:「……」
「殿下。」
雲落愕然,迴轉身子來,不知何時,黑暗中一點點亮起來,不一會兒,亮堂堂的好似白晝。雲落環視一周,所有人都在原來進村子的地方。
面前的女子生得妖媚不俗,額間綻著一朵曼珠沙華,一襲黑衣,清澈的眸子裡倒映著雲落的影子:「殿下,別來無恙。」
「阿七,真的是你。」雖然早在傾雲觀就知曉孟婆七夕化凶鬼之事,雲落心裡總殘存著一絲絲的希望,她希望,萬事都有餘地,阿七也許沒有被完全凶化,還能夠……能夠……如今叫雲落親眼看了這事實,想否認都沒有辦法,所有凶鬼下場都只有一個——灰飛煙滅。
「是我。」阿七淺淺笑著:「殿下還是如從前一般,聰慧異常,大智若愚。我想著,這一路沒有你,他們,怕是連個頭緒都沒有。」
「阿七,我當初放你出酆都城,原來是錯的。」雲落盯著她:「現在的你真美,下手也真狠,城府也頗深,你不是阿七,你不過是奪了阿七軀體的一隻討人嫌的凶鬼罷了。我真是錯慘了,竟是放了她出來讓你這個卑鄙之鬼趁虛而入。」
「殿下這話說的就見外了,我如今就是她,她就是我,殿下這話說得仿佛是想否認我與殿下幾千年的交情?」
「這情分我自然無法否認。我也不必否認,也不想否認。可你空有阿七的記憶,你知道我喜歡吃的東西,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吃這個東西嗎?你是不是不知道?因為這是我告訴阿七的秘密啊,我與她說過,千萬不要告訴旁人,她這麼單純執著的人,說過的話就要作數,肯定,肯定不會告訴別人的。」雲落握著手裡的鈴鐺:「這麼些年,你總是纏著我做什麼?纏著我便罷了,為何還要傷害我周圍的人?」
「我可沒有傷害她。」對面的「阿七」總算是承認自己不是真正的阿七了,她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所有願意成為我的人,都是心甘情願。」
「你總算是承認了。」雲落也冷笑:「好一個『心甘情願』,倒將自己的所有狠毒行為撇得一乾二淨。」
「我可沒有說謊。」
「阿七」歪著頭俏皮地看著雲落:「殿下這件事說來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