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回想起自己當年和慕容恆成婚的那天,然後繃不住笑了起來,「我不緊張。我那時候不太想嫁給他。」
她當時只以為自己是過去沖喜的,只記得裝了一肚子火,其他什麼情緒也沒有。
如今想來,既覺得好笑,又多少有些遺憾。
若她當年是心甘情願嫁給慕容恆的,興許當時的感受也和陸雙凝現在差不多吧?
快晌午時,喜娘歡歡喜喜地跑進屋來,高喊道:「吉時到!新娘子出來拜堂了!」
陸雙凝一聽見這聲音,心頭突然噗通地跳了起來,下意識地揪緊了裙子。
姜玲瓏笑眯眯地將她從床邊扶起來,孫嬤嬤走過來,「娘娘,老奴來吧。」
姜玲瓏笑著點點頭,退了開。
孫嬤嬤和喜娘一人一邊,攙著陸雙凝往前廳走去。
慕容深正在焦急地等待著自己的新娘子。
明明才一會兒的功夫,卻覺得好像過了好長時間。
他不時地往外張望,心想,媳婦兒咋還不來啊?
正想著,就聽見外頭有人激動地喊起來,「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
驟然間,慕容深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眼睛緊緊地盯著門口。
一道紅色的身影在喜娘的攙扶下出現在他眼前。
慕容深目光緊緊地盯著那道身影,腦海里卻突然想起第一次見著陸雙凝的場景。
她當時也是穿著一身紅衣,刁蠻又俏皮。
還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那個牙齒印到現在都還在。
第二次見她,他叫她小狗妹。她氣得往他身上下了痒痒蟲。他逼她拿解藥,強吻了她。
那是她第一次吻女人,面上雖然不懂聲色,心裡頭卻多了幾分異樣的情愫。
那天陸雙凝問他,什麼時候喜歡她的?
他沒答上來。
是第一次見面?還是第一次接吻?抑或是在山上跟她鬥嘴的日子裡?
也是感情就是這樣,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的時候已經喜歡得放不開了。
慕容深走過去,從喜娘手裡牽過陸雙凝的手,趁沒人注意,悄悄地喊了一聲「媳婦兒。」
周圍很嘈雜,慕容深聲音很小,但陸雙凝還是聽見了他的聲音。
蓋頭下的小臉,紅成了一個大蘋果。
心甜得快化掉了。
拜堂儀式很快就結束了,隨著一聲「送入洞房」,陸雙凝被人攙扶著步出了大廳。
慕容深被灌了一肚子酒,眼見天黑下來,他藉口尿遁,終於從酒桌上下來。
一得了解脫,馬不停蹄地就往新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後花園離新房還有距離,他嫌慢,直接使了輕功。
新房裡,陸雙凝等得肚子都餓了,想著慕容深應該還有一會兒,索性將喜娘們都趕出去,自己趴在桌子邊,抓起一塊糕點就往嘴裡塞。
卻哪想到剛塞了一半,就聽外頭喜娘高喊一聲,「奴婢們給王爺請安!」
陸雙凝嚇了一跳,一口糕點碎屑嗆在喉嚨口。
她顧不上喝水,噎著口氣就跑回床邊,迅速地抓起手邊的蓋頭重新給自己蓋上。
剛蓋上,房門就從外頭被推門了。
陸雙凝坐在床邊,心跳如擂。
喜娘率先走到床邊,笑盈盈地將挑蓋頭的杆子遞給了慕容深,嘴裡說著吉祥的話,「請新郎揭開蓋頭,從此稱心如意。」
慕容深從進屋開始,目光就一直緊緊地鎖在陸雙凝身上。直到喜娘的聲音傳來,才稍稍回神,視線在那稱杆上掃了一眼,隨即才接了過來。
拿著稱杆,往前走了兩步。
陸雙凝垂著眼,看見慕容深的腳走過來。
然而,她這會兒已經顧不得緊張了,正艱難地把嘴裡咬了一半的糕點往肚子裡咽。
新娘子偷吃東西,傳出去還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正想著,頭頂的紅蓋頭就被掀開,視線頓時變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