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婆子看著周家兄妹倆緊張的樣子,就起了點捉弄之心。
她把水碗放下,咳了一聲:「大喜事呢,天大的喜事。」
周宏文和周小娘子更摸不著頭腦,周小娘子陪笑問:「郝媽媽,您就莫急人了,快說說是什麼事吧。」
郝婆子自覺架子也拿到了,也就吐出真言:「實在是有人托我給你哥哥說媒呢。」
「說媒?」周宏文和周小娘子又是一驚。
隨後,周宏文趕緊擺手:「不成,不成,我這家裡,爹娘病成那個樣子,我哪有心思娶妻。」
「你這話可就不對了。」郝婆子收斂笑容,一本正經的對周宏文說教起來:「俗話還說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雖然說我那老哥哥老嫂子病了,可也不耽誤你娶親不是,退一萬步說,這娶親可是喜事,你要真娶了媳婦,說不定老哥哥老嫂子一高興,這病就好了,要不然,民間怎麼會有沖喜一說呢。」
「這……」幾句話的事,周宏文明顯意動了。
周小娘子也勸他:「哥哥,郝媽媽這話說的很是,哥哥年紀大了,怎麼也該說親的,說句不好聽的,爹娘病成那個樣子,萬一哪一天……有個萬一的,合眼之前沒看著哥哥成家,又哪裡能安心呢。」
周小娘子這一句話更叫周宏文心裡百味雜陳,過了好久才咬了咬牙,問郝婆子:「說的是哪戶人家。」
郝婆子立馬又笑了起來,一臉喜氣道:「這戶人家可不得了,說起來,你們還認識呢。」
看周家兄妹都是一副思索的樣子,郝婆子也不吊著他們:「就是齊家莊齊老牛家的大姑娘,哎喲哎,可不得了呢,你們滿鎮子打聽打聽,誰不曉得齊老牛家的姑娘能幹,這大姑娘啊做的一手好活計。又能打獵又能種田,家裡家外一把子好手,要真進了家門,你們家就淨等著日子起來吧。」
「是他家!」周小娘子驚叫一聲:「齊家可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富戶。怎麼會看上我們這種破落戶了?」
周書生也搞不明白,怎麼想都想不著齊家那樣的人家會托人上門說親。
郝婆子一拍大腿:「要不就說是緣份嗎,這齊大娘子是個好的,只是啊,原先條件太高了些。總想著能說個有能為的夫婿,這不,一直等到年紀大了也沒碰著合適的,前些日子正好她兄弟來你家裡,不是和你們說了好些話麼,她兄弟啊,就瞧上宏文侄子了,說大侄子長的俊,讀書又好又明理,最關鍵的是性子厚道正直。是難得的好人,還說家裡窮點不怕,就想找個本份人家。」
「原來這樣啊。」周書生想到那日齊靖來家裡,兩個人說起話來確實挺投機的,便也不往別處想。
只是周小娘子到底仔細些,又問了一句:「那齊家大娘子多大了?」
「二十三了。」郝婆子爽直的回答一句:「大侄子是二十了吧,你們倆這歲數剛剛好,女大三抱金磚嘛。」
周小娘子遲疑一下:「雖說大了些,不過倒也使得。」
周書生自嘲一笑:「就咱們家這副樣子還能挑啥樣的,大些就大些吧。總歸也不過大三歲,既然人家瞧上我了,不嫌棄家裡窮的不像樣,我要是再推託。也實在不像樣子。」
周小娘子卻不同意這話:「怎麼說這是一輩子的大事,還得打聽清楚。」
她又拉著郝婆子細問:「這齊家大娘子脾氣如何?長的怎樣?我聽說齊家人長的都不咋滴,可別是個母夜叉。」
「這話說的。」郝婆子登時臉上就不好看了,一張不算老的臉上怒意騰騰:「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還信不過麼,要是不好的,我能說出來禍害你們不成。人家齊家是厚道人家,只求相一個能疼姑娘的厚道人做女婿,千挑萬選的覺得你哥哥好,將來不至於委屈了人家姑娘這才叫我上門說親的,要我說,這樣好的人家可不多,碰著了不趕緊抓住還等什麼,等將來人家反悔不成。」
說到這裡,郝婆子臉拉的更長了:「齊家有的是錢,人家都說了,為著人家姑娘好,進門的時候多多給嫁妝,有了齊大娘子的嫁妝,你爹娘看病也有了藥錢,這樣好的事你們還推三阻四的,我瞧啊,實在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
周宏文見郝婆子生氣了,趕緊笑著陪禮:「郝媽媽莫怪,實在是我妹子年紀小,說話有口無心,我代她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