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元寶髻,發間插著金累絲牡丹嵌粉碧璽簪子,膚色泛著白瓷一般的釉光,長眉毛輕輕的眨動,眼睛跟水洗過的黑曜石一般。
程婓呼吸微微一滯,目光不自覺的就落在她身上。
雲佑一怔,眸光看向小女兒,透著銳利之色,他鎮定的說道
「沐沐,你有何證據說這幅畫是你的?」
整件事情,大夫人和雲淑,以及鄭俏和雲淺,還有謝彤兒都是知情的,雲淑有意想要替雲沐辯駁,被大夫人一個眼神給制止住了,雲淑知道她娘是怕得罪鄭夫人,她不敢違拗她的意思。
雲沐不緊不慢的說道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因為大姐姐想要看無因大師的書法,女兒便將畫借給大姐姐看上幾日,誰知姐姐不管不顧的就從大姐姐那兒將女兒的畫給拿走,姐姐將畫臨摹了一份,真的給自己留下,假的去還給了女兒,爹爹若是不信,女兒這裡還有那幅假畫!」
眾人聽了她理直氣壯的說出來,神色不卑不吭,頓時就明白過來了,在座的人都是豪門貴婦和當朝權貴,這裡面的原委一看就明白了,定然是鄭俏和雲淺容不下繼妹,沒想到居然用這種手段,也太卑鄙無恥了。
一些異樣的目光便落在鄭俏和雲淺的身上,鄭俏的臉色一陣陰晴不定,暗罵雲淺這個小蹄子壞事。
雲朝一開始並不知道這個事情,妹妹沒讓他知道她找過無因大師,可沒想到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這麼算計妹妹,心中憋著一團怒火。
鄭俏母女,真的是太過分了!
水仙配合的將那幅假畫拿出來,當著眾人的面打開,雲佑看著兩幅畫,目光將兩幅畫掃了一遍,那幅假畫雖然逼真,但是細節處到底沒有真畫細膩,旁人或許看不出來,可雲佑精於此道,一眼就識辨出了真假。
他見女兒神色篤定,眼睛裡透著堅定之色,如果雲沐說的是真的,那麼說假話的就是雲淺,難怪他感覺有點不對勁,大女兒的畫怎麼忽然就精進了這麼多,而且她怎麼能這麼輕易的見到無因大師,看向雲淺的時候,眼光轉冷,他說道
「淺淺,這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真的如你妹妹所說?」
雲淺最會演戲,嘴巴一扁,馬上眼眶就紅了,「碰」的一下跪倒在地上,她眼裡面蓄滿了淚水,委屈的說道
「爹爹,女兒知道妹妹一直對我不喜歡,可她也不能這樣冤枉我啊,我這幅畫分明是我自己畫的,並拿到夜曇寺三跪九叩的去求無因大師,大師才幫女兒題詩的,妹妹這般顛倒黑白,爹爹,你不要相信妹妹說的畫!」
她一副言辭懇切的模樣,雲佑的心裡又有點動搖,目光中露出一些疑慮
雲沐聽她信口雌黃,冷笑道
「姐姐,你如何證明這幅畫是你的?」
雲淺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嘴硬道「這幅畫在我的手裡,自然是我的,還用得著證明麼?」
雲沐嘴角揚起,她笑了
「哦,是麼?恐怕是姐姐沒法證明這幅畫是你自己的,但是我能證明這幅畫是我的!」
目光轉到雲佑臉上,她說道
「爹爹,這幅畫上有女兒的私印,印在蘭花花瓣上,不容易察覺,請爹爹仔細看,若真是姐姐所做的畫,為何上面卻刻了我的私印?」
雲佑沉著臉,讓人將畫拿到跟前來,他的目光在畫上逡巡了一眼,果然若是不細心,很容易忽略這一點,在蘭花花瓣上真的看到了如新月眉一般的黑色印記,用小篆寫了阿眉兩個字。
那個臨摹之人,雖然能看出來這是私印,但是顧主只要他畫的一模一樣,至於為什麼要臨摹他自然就不多問,雲淺也是太大意了,沒有細細的去研究,所以才忽略了這一點,聽到雲沐說的這番話,她神色變了變,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
雲沐以為,這樣就可以揭穿她麼?
什麼也不用說,這已經可以證明一切,雲佑哼了一聲
「淺淺,這上面的確有阿眉的私印,你又如何解釋?」
雲淺面不改,她繼續歪曲事實道
「爹爹,女兒錯了,女兒的確是隱瞞了爹爹,因為我知道妹妹作畫在我之上,這幅畫是我求著妹妹畫的,打算在爹爹生辰之日送給爹爹,她畫的這些幾盆蘭花還是女兒院子裡的君子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