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沉無比,天雷滾滾,藍白亮光閃爍。
下方地火時而衝破地表,直上天穹,只見數千里大地,融化又凝結,凝結又融毀。
獨有這方圓百里,土地依舊,岩石成林。
那臥在地上不知多少年月的凶獸,陡然起身來,渾身毛髮抖動,垂落下來。
它一身氣息,巍峨如山峰,似乎抵上了這座洞天最頂上的天空盡頭。
它大體模樣,頗似外界麝牛,
它站起身來,還未朝著清原而來,無形之間便有沉重力道壓在了清原身上。
清原悶哼一聲,臉色陡然蒼白,他目光一凝,心道:「尚未動手,先以威勢壓迫於我,它也不是全無神智的野獸之流……」
虎嘯山林,尋常走獸之流,甚至精怪之物,都要瑟瑟發抖,為之所食。
這便是威勢壓迫,而在鬥法當中,若是先被對方震懾下來,自家一身本事難免受限,而對方則氣焰更甚,此消彼長,便是危矣。
而此時此刻,這頭獓因凶獸,本就比清原更勝,依然還用這等威勢壓迫過來,對於清原而言,更是處境堪憂。
清原自知不能在一個照面之間就被對方鎮住,否則心氣受挫,無形之間又弱了一籌,他立時運轉黃庭仙境,當下便在身後顯化出一座巍峨山峰,而山上盤著一頭五爪金龍,龍威凜冽,與之相持。
龍威浩蕩,亦是強悍無匹,在威勢這一方面,這才勉強不被對方壓倒。
可儘管如此,那凶獸一身殺機,亦是強盛到了極點。
實際上,這頭獓因凶獸,並非當真是多麼依仗這威勢壓迫,而是因為它受困太久,心中鬱氣積累千年,此時見得清原,便好似看見了發泄的物事。
吼!
陰雲破散,雷霆亂舞。
那頭凶獸踏空而起。
彷如一座山峰,拔地而上。
……
清原面色微變,但他既然來此,就早有了面對生死的準備,立時將古鏡往下一照。
轟隆隆!
鏡光照落,當即凝實,彷如金色河水一般,波光粼粼。
只見一道金色天河從天而降,壓在了獓因頭頂,將它壓住。
但獓因怒吼出聲,卻未有被天河沖刷下來,反而逆流而上。
哪怕清原這古鏡以上壓下,占得優勢,可奈何這頭凶獸修為太高,氣勢太盛,仍然遜色一籌。
「果然兇悍……」清原對此早有所料,但仍然不免對此感到心驚,但念頭一閃而逝,手中一翻,便是玉如意入手。
玉如意頂端,一顆赤紅色雷珠,晶瑩剔透,內中光華流轉,似有一條細小的紅色雷龍正在當中遊走。
在清原運使之下,玉如意上面,立即迸出一道雷霆,比之於天空之上的藍白天雷,猶為凌厲霸道。
赤色紅雷落在了神寶天河之上,砸在了那獓因的頭頂。
獓因四角迸出光芒,竟是把那赤色紅雷打散,它眼中的神色愈發危險,愈發凜冽,氣勢也愈發強盛。
它受困多年,早有滿腔鬱氣,積鬱生怒,積蓄到今日,又見了清原,便想起當年把它封住的那人,立時怒火迸發,如同火山爆發,區區一道神寶天河,如何抵得住它?
這些年來,它修為逐漸增益,比多年前受困之時,積累已是更為深厚,只可惜未入仙神境地,就算不斷提升本領,也仍然是無奈受困於此,卻也愈發感到憤怒。
只因為那石碑布置極為巧妙,從外可輕易入內,甚至破壞,但從內里,則是極為難破。這種布置,大約是有些類似於妖類的鱗片,若是運用法術從正面打去,法術自行消散,但鱗片則分毫未損,但若是將鱗片反過來一面,便可以輕易破開。
它以往有力無處使,今日得見清原,渾身本領盡展,全無保留。
它對於清原,不僅僅是看著獵物的眼神,更如同看著仇人的眼神。
只見這凶獸勢不可擋,甚至沒有反擊,全憑一股心氣衝撞而去,任由清原天河垂落,任由清原雷霆打落,它仍是分毫無損,頂著天河逆流上沖。
「孽畜!」
清原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