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無比緊繃的局勢當中,呂伯江施展仙術,但仙術之內,陡生異變,導致水中生火。
便是呂伯江本身,這位老輩人仙,都在頃刻間露出駭然之色。
他畢竟已是人仙,非同尋常,立時回過神來,轉身而走,全無半點遲疑,頓時化作一道流光,朝著西北方向而去。
誅殺清原,或有天大的功德。
但此刻性命危在旦夕,而功德卻也未必能夠得手。
如若能夠與清原同歸於盡,或許呂伯江還能考慮幾分,得以死後封神,但此時此刻,親手誅殺清原的希望可謂是極為渺茫……如此,自是以保命為重。
「活得越老,越是怕死。」
葛果兒神色淡漠,此刻呂伯江臨陣脫逃,她少了一名大敵,壓力驟減,頓時出手,壓住了白禮。
而鴻爍則驚怒交加。
眼見此刻局勢大好,清原就要死去,卻又橫生枝節。
身為守正道門的人仙,鴻爍的眼界更是非凡,他立時便知原委,怒聲道:「齊新年,諸聖下令,誅殺清原,各方經我守正道門調解,暫歇干戈,共殺清原,你竟敢在這個時候,蔑視我守正道門之令,出手伏殺呂伯江?」
……
南梁。
齊新年雙手結印,光芒閃爍。
忽聽得鴻爍之音,傳過南梁,入得耳中。
齊新年冷笑一聲,道:「我齊新年行事,可輪不到你守正道門來治罪,我知你守正道門在中土為尊,但還管不得我東海的人物。」
呂伯江本領高深,但保命的手段,更是驚人,屢屢敗在齊新年手中,卻次次留得性命,幾乎如同不死之身。
後來齊新年耗費不少心力,才查知呂伯江此人,雖是人身,但修行之初就曾獲大機緣,使得他根本要害之處,不在自身,而在另外一處。
此次齊新年布置許久,耗費不小代價,尋到了呂伯江在蜀國的本命要害,甚至請動了那頭相當於道家人仙的金龍,才把呂伯江的布置破去。
「呂伯江乃我手下敗將,但屢屢不死,正是齊某人修行多年以來的一大屈辱,今日總算能夠殺他,我還顧忌你守正道門?」
齊新年雙手一拍,仿佛打破虛空,似乎把什麼印訣達到了冥冥虛空的深處,喝道:「滅殺呂伯江,我本只有九成把握,但如今臨東事起,這老傢伙一身精力都在清原身上,我便有十足把握將他滅殺,洗刷多年恥辱……你守正道門的面子,可值不得我齊某人多出來的一成殺人把握!」
身處臨東的鴻爍聞言,惱怒到了極點,厲喝道:「齊新年,你身為東天海運帝君門下,也敢犯此大不韙之事?」
齊新年忽生冷笑,道:「少說廢話,今日我不插手臨東之事,你這老貨也休得在我面前放肆,否則我這就去臨東與你分個高低。」
鴻爍怒聲喝道:「你敢!」
齊新年說道:「我在中土多年,你也知曉我行事隨意,更不怕死,你猜我敢是不敢?」
……
鴻爍身在臨東,怒氣迸發。
但他心中明白,齊新年此人年歲不大,在這人世間修得半仙位,可謂年輕得意,萬分氣盛,行事狂傲不羈,行事全然不顧後果,在今日這般局面下,也仍敢伏殺呂伯江,未必就不敢對他鴻爍下手。
不單是鴻爍,就是白禮也為之心驚,不禁暗道:「先秦山海界怎麼出了這麼個瘋子?」
但好在齊新年再是桀驁不馴,也終是有所忌憚,不會輕易來臨東攪亂局勢,使清原脫身。
鴻爍深吸口氣,又是一劍,帶著泄憤的念頭,狠狠朝著葛果兒斬去。
但見葛果兒神色不變,出手將那一劍攔下,道:「三位人仙我是不好攔住,如今去了一個呂伯江,卻是未必了。」
她能借用臨東陣法與白禮周旋,從而拖住白禮,也非是多麼吃力的事情,還有著足夠的餘力去應付鴻爍。
實際上,她未必能是鴻爍對手,但是要攔住鴻爍,並非難事。
少了一個呂伯江,葛果兒便足以藉助臨東白氏的陣法,拖住兩位人仙,而以她的驚才絕艷之處,至少也能拖得半柱香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