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位的易換?
太子乃是國之儲君,未來的國君。 .
這一改換,便是真正的換天之舉。
陳芝雲心中震驚到了極點。
皇帝竟有改換太子的想法?
而他更是震驚,皇帝竟然將此事如此輕描淡寫告知於他?
陳芝雲雖然並未對朝堂之事多麼計較,但也是放了些許眼線,心知皇帝昏睡多年,初醒不久,如今對於朝堂的把控,已是十分微弱,就算有心布置,也還無力為之。
哪怕真要換下太子,也不是一朝一日能言之事,至少也要長久一番布置。
廢除太子一事,如今對於皇帝而言,必然也只是一個粗淺的念頭。
但這樣的念頭,驚天動地,不應該深埋心底,暗中謀劃麼?
在尚無謀劃的時候,便將此事告知於自己?
皇帝對他,當真是如此信任以及看重?
這位名震天下的白衣軍主帥,心中莫名有了些惶恐。
然而老皇帝仿若家常閒話一般,隨手揮了揮,淡淡說道:「不要拘束,只是朕一點念頭罷了。」
陳芝雲唿吸微凜,未敢開言。
老皇帝徐徐說道:「這些年來,朕久病纏身,荒廢政事,乃是太子執政,倒也可圈可點,打理的頗為不錯,甚至穩固了梁國局勢,從而擴展局勢,主動引燃戰火,把方向推向了蜀國……其實在朕眼裡,他的作為,已是不差。」
停頓了下,才聽老皇帝低沉道:「只是,如今朕已醒了。」
陳芝雲神色稍凝,只覺頗為沉重。
「朕還是這梁國的皇帝。」
上面這蒼老的老者,沙啞著聲音道:「這梁國,終究還是朕的。」
陳芝雲抬起頭來,只見這位老皇帝,神色恍惚,亦有些許出神。
莫名地,陳芝雲只覺得,皇上確實已是蒼老垂暮的殘陽了。
但這頭蒼老的雄獅,依然不願放低爪牙。
在殘陽之下的爪牙,閃爍著森然的光芒。
「朕是皇帝,他是太子。」
「朕是國君,他是儲君。」
「朕是老子,他是兒子。」
老皇帝一聲一聲說來,語氣低沉,道:「這梁國的權勢,在朕醒來之後,本就該是朕的,但太子執政多年,沉浸於權勢之中,不可自拔,已是不願交出手中的權勢。」
「他雖無逼宮之念,但卻是想要繼續以太子之名執政,讓朕空坐帝位,手無權勢,就如前朝的太上皇一般。」
老皇帝眼中陡然閃過一縷寒芒,蒼老的雄獅仿佛張開了爪牙,厲聲道:「但是,太子忘了,朕才是穩坐在龍椅高位上的一國之君!」
御書房陡然靜了下來。
陳芝雲未有出聲。
而老皇帝厲聲過後,略帶喘息的唿吸聲,好似苟延殘喘一般,顯得粗重而狼狽。
良久,才聽這梁帝深吸口氣,沉聲道:「易換太子一事,你覺如何?」
陳芝雲思索良久,才道:「皇上作為國君,執掌皇權,自是應當……依末將所見,可逐漸架空太子權勢,重歸於皇上手中。」
老皇帝目光有了一縷異樣的色彩,一閃而逝,沉聲道:「如此,你也是贊同朕的想法?」
「不。」陳芝雲施禮道:「暫時接過太子手中權柄為好,至於太子之位,不應改換。」
「哦?」老皇帝略微挑眉,道:「為何?」
「恕末將斗膽,還請皇上恕罪。」
「有話盡可說來,朕恕你無罪。」
「縱觀皇室子孫,俱都出色,但下一代中,唯當今太子,手腕非凡,處事風格,最似當年皇上盛年之時。」陳芝雲說道:「諸位皇子當中,太子殿下並非最為聰慧的那人,也非是才學最為高深的一人,至於武藝,也只是勉強得以強身健體。」
「但是,如今他穩坐太子之位,其餘皇子未敢有所逾越,憑藉的不僅僅是他原來作為皇長子的身份,而是他一向展露出來的才能。」
說到這裡,陳芝雲悄然抬頭看了一眼。
只見梁帝眼神渾濁,
章七七二 太子廢立,皇權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