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點頭。
陳芝雲迅速收回目光,繼續說道:「儘管在諸位皇子之中,無論文采還是武藝,太子殿下都談不上出色,但他卻是最有雄心壯志的一人,不僅手腕強橫,且行事穩重,凡事亦是謹慎,而在其麾下,也聚斂了一批頗有才學的人物,能為他出謀劃策。」
「如今梁國權勢,無論朝堂之上的智計謀劃,還是軍中大權,都已被他牢牢攬在身上。」
「以大不敬之言……」
陳芝雲抬起頭來,道:「今後太子殿下繼位,必是明君,且不亞於皇上盛年之時。」
老皇帝沉吟許久,道:「你的意思是,朕已老邁,比不得太子如今強盛?」
陳芝雲眼神一凜,心中一動,面上頓時露出惶恐之色,連道不敢。
「莫要慌張,只是與你開個玩笑罷了。」
老皇帝擺了擺手,道:「不過你說得也是,太子著實出色,雖然文才武藝都不高,但卻是個能當君主的,至於所謂文才武藝……他麾下既有謀士,又有大將,也不擔憂。」
說著,老皇帝忽然笑道:「總好過蜀帝那廝死後,留下這麼個爛泥扶不上牆的。」
陳芝雲知曉,老皇帝所言的是蜀國當今皇帝。
蜀帝實則談不上昏庸,但也談不上多麼聰慧,他的眼界,全在書中所得,只看了幾部書籍,便以為看透了世事,因此顯得自以為是,對權勢十分渴望,自以為掌權之後,能平穩天下,成為明君。
但實際上,陳芝雲也看得出來,這位蜀帝一心想要把所有權勢攬在身上,卻未必有掌握權勢的能力。
而當今蜀國之中,蜀帝依仗宦官胡皓,向來忌憚姜柏鑒等能人之輩,隱約有著一番打壓,便是為了削奪權柄。
梁國上層人物當中,對於蜀國朝堂之事,也算知曉得較為透徹。
無論是當今梁帝,還是太子殿下,對於那位平庸無能,卻又一心掌權的蜀帝,早已下了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評價。
昏庸之輩不可怕,可怕的是昏庸之輩,一心奪權,而無力執掌。
在他們眼中,蜀國裡面那真正的阻礙,在當年葛相及葛盞之後,便是如今的姜柏鑒及蔣費之流,但蔣費也已被刺殺了去。
「也罷……」
老皇帝笑道:「此事容後再談,免得免了他東宮太子之位,卻使得父子刀兵相見,教梁國動盪不堪。」
說著,這梁帝情緒低沉了一分,道:「而且,人總有一死,朕歸天之後,這梁國也終究是他的,權勢也終究還是他的。若讓他失了太子位,將來落在一個如同蜀國那廝一樣的爛泥皇子手中,也是可笑。」
陳芝雲不敢答話,只是略微低頭。
「罷了罷了……」梁帝略微搖頭,笑了兩聲,便將這滔天大事,輕描淡寫地揭了過去,旋即看向陳芝雲的眼神中,浮現了些古怪的笑意,開口說道:「聽聞這些年,太子對你極盡打壓,難道你就不對太子心生怨憤?須知,朕廢除太子一事,對於你的處境,可是極好的。」
陳芝雲聞言,面上露出惶恐之色,躬身拜倒,道:「末將怎敢有這般大逆不道的念頭?」
老皇帝笑道:「那你說……何以如此?」
陳芝雲低聲道:「自是為了梁國社稷。」
他深吸口氣,心中言語歸列,旋即正了顏色,方自開口,將心中念頭,徐徐道來。(未完待續……)
章七七二 太子廢立,皇權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