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微縮。
這上面寫的,赫然是幼童白米一事。
白米接觸的那些青年,正是白衣軍之人,而羅峰近些時日,奉他的命令,暗中查探那些人的來歷,卻在上面記載成了與之互通有無。
「郭仲堪,你有何話說?」熬岳喝道。
「但憑這上面的幾條消息,就能定我的罪?」郭仲堪眉宇一挑,
「定罪不好說,但是你與梁國有所勾結,無論其中是否屬實,但有此嫌疑,這南下大軍的兵權,終究輪不到你了。」熬岳說道。
「杯酒釋兵權?」
郭仲堪舉起桌上的酒,嘆道:「看氣氛至此,恐怕不僅僅是要兵權罷?」
熬岳站起身來,道:「你有這等大罪,即便尚未認定,也該先是下獄,但草原上沒有牢獄,尋常枷鎖也困不住你,只好我來廢了你的武功。」
「廢我武功?」郭仲堪臉上閃過一抹厲色。
「正是如此。」熬岳沉聲答道。
「武功要怎麼廢?」郭仲堪冷聲道。
「你內勁強強盛,難以囚困,當是挑斷手腳筋脈。」熬岳說道。
場面中沉靜下來,氣氛森冷。
郭仲堪抬頭看去,目光落在大汗身上,默然不語。
大汗微微垂下眼瞼,嘆道:「郭將軍功勞無數,元蒙能有今日也虧得是有將軍,如今既然將軍有此嫌疑,便請按照熬岳所言來辦……事後查清,若將軍,自當補償。若真有問題,朕念在你無數功勞上,也仍賜你富貴榮華,只是不可掌軍了。」
郭仲堪低沉道:「郭某從無反心,但大汗當真如此疑我?當真信我會通梁國?」
大汗默然片刻,才道:「大軍即將南下,而將軍本領太高,威望太重,不得有失,此事便是未有查清,也只得這般行事了。」
「原來如此。」
郭仲堪嘆了一聲,說道:「此事無須查清,只須有個嫌疑,有個藉口便罷,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看來今日大汗設宴,根本不曾想要與郭某談話……」
這一場宴席,本就是伏殺。
他本以為能說服大汗。
未想,大汗根本連話都不願聽。
功高震主!
大汗殺意極盛!
所謂南下之事,所謂里通梁國,不過只是個藉口。
可笑他來之前,還帶了些許期望。
「終究因我祖上是中土之人,而非草原之輩麼?」
郭仲堪悵然一嘆,伸手一擺,道:「羅峰!刀來!」
剎那之間,外邊喊殺聲起!
帳篷外有一道寒光穿破帳篷,來到帳內,正落在郭仲堪手中。
這刀長約一丈,寬有兩掌,顯得十分巨大。
此刀經爐中秘煉,殺機無盡,乃是神兵利器。
此刀曾斬神靈,曾滅真人,曾截江斷流,斬殺蛟龍。
瞬息之間,帳篷之中,殺機森然。
人人俱感膽寒!
「郭仲堪!」
「你要造反?」
「你敢!」
無數聲音響起。
刀光閃爍,血光迸發。
最近一人,被郭仲堪側身撞翻,另外兩人,被他揮刀斬作了兩截。
無敵武聖,凶威不可擋!
「郭仲堪!」
熬岳陡然從桌下拉出一柄大錘,撲了過來,聲勢滔滔,滾滾如雷,宛如山崩地裂一般,喝道:「接我一錘!」
郭仲堪雙腳一踏,陷入土地,眸光宛如熾烈火焰一般,長刀迎了過去。
一個是無敵武聖,一個是元蒙第一勇士。
早年熬岳敗在他的手中。
後來歷經苦練,熬岳打遍北方部落,無有敵手,早已對當年一事感到不服,有意再分勝負,今日蓄勢而來,兇悍到了極點。
嘭一聲巨響!
熬岳大錘砸落在大刀之上。
郭仲堪腳下陷入土地,直至膝蓋。
一股無比強烈的勁風,伴隨著血氣的熾熱之意,橫掃八方,呼嘯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