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武館有一名學員,他兄長便是國舅府上的一名武士,我中午通過學員請他兄長出來吃飯,在席間,我試探問他國舅府安全有沒有保障,他喝多了,就對我說,成都那邊死了一百多名武士,然後又說到,前天晚上,他們一組武士出去執行任務,被殺了六個人,一組十人,被殺六人,完全符合行刺案,我基本上就能確定,行刺周參事就是他們。」
種桓點點頭,「看來我們的直覺也沒有錯,韋桐真正想刺殺的是郡王,而不是周參事。」
董安笑問道:「種將軍這邊有什麼收穫?」
種桓便把今天送信之事說了一遍,問道:「韋桐和錢塘知縣有什麼交集嗎?」
「當然有交集,錢塘知縣王薄是秦檜的內侄,他們一直有合作,之前查《京報》報館,就是他們兩家聯手,種將軍說的那個焦黃鬍子文吏,應該是王薄的幕僚賈應芳,很精明的一個人。」
「那我是不是要把這個賈應芳也監視起來?」
董安點點頭,「很有必要,這個賈應芳對王薄影響很深,王薄幾乎對他言聽計從,而王薄也是郡王的老對頭,如果他們二人要聯手對付郡王,不對」
董安忽然反應過來,「是秦檜想利用韋桐刺殺郡王,他推動內侄王薄和韋桐聯手,而賈應芳就是他們聯繫的一條紐帶。」
種桓暗暗佩服董安精明過人,他沉吟一下道:「秦檜想刺殺郡王,莫非是天子的意圖?」
董安冷笑一聲道:「臨安人都知道,他們的秦相公更多是代表金國的利益。」
種桓默默點頭,看來這個賈應芳是關鍵人物!
賈應芳的家在縣城中部的八字橋附近,是一座很普通的小院,占地不到半畝,一間院子,四五間平房,賈應芳不是本地人,是亳州城父縣人,出身應天府太學,做過縣吏,頭腦靈活,頗懂官場規則,紹興四年,被人推薦給秦檜,但秦檜嫌棄他長得猥瑣,不想用他,正好內侄王薄身邊缺人,秦檜便安排他做了王薄的幕僚。
賈應芳獨身一人住在臨安,夜幕剛剛降臨,賈應芳便離開了住處,騎著一頭毛驢沿著大街向南走,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幾名經驗豐富的內衛老手嚴密監視了。
賈應芳不慌不忙騎驢進了大瓦子大門,穿過旁邊的小路,又從側門出來,而側門旁邊就是如意茶館,已經打烊,茶館是白天生意,夜裡是酒樓和妓院的天下。
這時,賈應芳手中已經多了一塊石頭,包著一張紙,他見四周很安靜,沒有人,便用力一扔,石頭擊破了窗上的糊紙,『噹啷啷!』扔進了茶館內。
賈應芳催動毛驢趕緊離開,不料從旁邊一左一右竄出兩個黑影,身手極為敏捷,一把將他從毛驢拉了下來。
「我沒有惡意,伱們別亂來!」賈應芳嚇得大喊。
兩名黑影也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架著他迅速進了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