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百姓高聲反對,在朝廷百官迅速改變立場後,他也不得不讓步妥協了。
陳慶望著手中銀牌,這是一面類似於後世的獎章或者錦旗,月光下,銀牌上的『忠君愛國』四個大字格外刺眼。
這是他戰勝完顏活女、將神宗金佛獻給天子的表彰,可惜一面是忠君愛國,一面是把他交給金國換取太后,這件事放在一起實在太荒謬,太諷刺了。
陳慶的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冷笑,隨手將銀牌扔進了水裡,『忠君愛國』四個大字也一起被河水淹沒。
客船有兩間船艙,一間是主人艙,一間是隨從艙,呼延府的三個家丁就住在隨從艙內。
這三個家丁的武藝確實不錯,名字也有趣,分別叫做呼延甲、呼延乙和呼延丁,宋朝嚴禁蓄奴,但豪門大戶都各有變通之道,比如丫鬟到十八歲後必須要回家嫁人,這是宋朝律法規定。
為了對抗這條規定,主母就認丫鬟為乾女兒,身份從丫鬟變成義女,那就不受法律的限制了,但義女在家中做的還是丫鬟的活計。
三名呼延家將也是一樣,他明明是主人從小養大的家奴,但到了十八歲後,就和主人簽訂一份外聘契約,他們變成了府宅外聘的武士,是拿工資掙錢的正當行業。
陳慶回到船艙,老大呼延甲在門口抱拳道:「陳將軍早點休息吧!夜裡我們守夜,不會有問題。」
陳慶微微笑道:「西岸有一支騎馬的隊伍一直跟隨著我們,你們發現了嗎?」
呼延甲一驚,「卑職沒有發現!」
「他們在後面跟隨著我們,距離船隻約五百步遠,人數在二三十人左右,另外這艘船掛的燈籠也有點奇怪,與眾不同,問問他們是什麼原因,明天一早告訴我。」
「小人遵令!」
呼延甲下去了,陳慶哼了一聲,他就知道趙構不會輕易就這麼放過自己,是想讓金兵在半路取自己的首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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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剛亮,陳慶剛從船艙內走出來,呼延甲上前抱拳低聲道:「小人去問過船老大了,他說他們是官船,燈籠就是特殊的官船燈籠,和民船不同,民船夜裡遇到這種官船燈籠,必須要靠邊躲閃。」
停一下,呼延甲又道:「要不小人讓他把燈籠換成普通民船燈籠!」
「不用管他們,由他們去。」
陳慶心知肚明,岸上的人之所以能一直跟隨自己,就是因為這幾盞特殊燈籠的緣故。
「一定有人會在半路上對將軍下手,我們不如走陸路吧!」呼延甲十分擔心。
陳慶擺了擺手,「暫時不要著急,對方想下手也沒有那麼快,我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是何方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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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船到了蘇州段後,運河內的船隻愈加密集,夜航船也不太方便了,過了兩更時分,船隻便靠岸休息,到五更時再繼續出發。
這天晚上,客船到了常州地界,和平常一樣,兩更後,船夫們都入睡了。
約四更左右,呼延乙被一泡尿憋醒,起身去船舷邊方便。
他抖了抖,轉身準備回艙時,卻意外發現一個灰色的身影沿著床板快步向岸上走去,看身影好像是今晚當值的船夫。
呼延乙本能地摸一下身後,刀掛在屁股上,他心生警惕,眼看對方身影即將消失,他來不及叫醒同伴,縱身追了上去。
這一帶的岸上都是樹林,樹林的另一邊是一望無際的農田。
呼延乙在樹林中疾奔,地上樹枝被踩得咔嚓!咔嚓!的聲響,不多時,他聽見了左邊傳來有人說話聲,他躡手躡腳向西面走去,撥開一片樹枝,他看見了一群人。
剛才的船夫在對這群人說著什麼,為首之人是一名身材瘦高、臉色蒼白的年輕男子。
就在這時,呼延乙忽然感到左肩一陣劇痛,他一扭頭,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左肩。
呼延乙大駭,一個前滾翻,拔刀在手,這才發現身後有五名騎士,手提長矛弓箭,已經將他包抄。
他們雖然穿著漢人武士服,但相貌兇悍,眉眼之間分明就是女真人。
呼延乙心知不妙,他急向左狂奔,向最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