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調查沒有誇張吧!」
「微臣所言句句是實,沒有半點誇張。」
陳慶點點頭,「看來楊家的家教很失敗啊!」
「回稟陛下,楊家就是長子教育失敗,但次子和三子都很不錯,尤其次子負責打理家業,很低調,對外從不說自己是楊再興的兒子,去年他們家莊園和百姓爭水,他還被脾氣暴躁鄉民毆打,他最後還跑去道歉,和他的兄長恰恰相反。」
「他次子也是嫡子嗎?」
「長子是髮妻所生,次子是妾所生,但後來髮妻去世後,小妾被扶正,所以算半個嫡子。」
這時,楊泰快步走上前,低聲道:「陛下,楊大將軍在外面負荊請罪!」
陳慶嚇一跳,連忙走出去,只見大殿門口,楊再興赤著上身,後背樹枝跪在地上請罪。
「微臣楊再興教子不嚴,特來向陛下請罪!」
陳慶嘆口氣,「讓我怎麼說你!」
陳慶連忙上前扶起他,解掉他後背的樹枝,從侍衛手中接過外裳給他披上。
「你是朕的相國,不可以再這樣了,再這樣朕就要罷相了!」
楊再興感動得眼淚都出來了,他含淚道:「微臣太驕縱孩子,最後害了自己!」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走吧!到屋裡去坐。」
陳慶帶著楊再興來到御書房,讓手下上茶,這時,種桓已經走了。
陳慶語重心長道:「咱們都是上位者,處理問題必須冷靜理智,不能毫無原則,也不能過於苛求,你的長子作為成年人,在公開場合說了不少不當言論,影響非常壞,對你不可能沒有影響,畢竟整個朝廷都在拭目以待,看朕怎麼處理這件事?
但你說因為孩子不懂事,說了幾句驕狂的話,朕就認定你楊再興要造反,那不是打自己的臉嗎?你楊再興要不要造反,朕心裡會沒有數,還需要你孩子來提醒朕?」
「陛下,微臣確實沒有任何非分之念!」
「朕知道,但你兒子的不當言論又造成了很壞的影響,所以朕又必須要處理,處理這件事,朕把握了兩個原則,第一,不針對你兒子,你兒子傷害的不是朕,而是你,該怎麼收拾兒子是你的家事,朕不干涉,但希望你不要傷殘他,更不能殺害他,否則朕以後就沒法和你相處了。」
「微臣沒有想殺他,只是想讓他面壁思過一年。」
「朕不干涉你的家事,不過你的次子不錯,宅心仁厚,值得培養。」
「微臣明白!」
陳慶笑了笑又繼續道:「第二個原則,你不能再領兵了,這就是你兒子言論對你造成的傷害,所以朕考慮讓你做相國,這是為了你好,讓你免受輿論的傷害,就像釜底抽薪,把下面的柴草抽走了,上面的沸水自然就會平息。」
「微臣感謝殿下的厚愛!」
陳慶把桌上一隻信封遞給楊再興,「這是藍田縣的一座溫泉莊園,不大,只有五百畝,就是一座小山,裡面有一眼溫泉,對身體療養非常好,好好去修養幾天,十天後回來出任樞密使,參與內政堂議事。」
「謝陛下!」
楊再興千恩萬謝走了。
當天晚上,陳慶下達詔書,免去楊再興征北都元帥、上軍都統制、驃騎大將軍等一切軍職,改封樞密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改爵衛國公、加開府儀同三司。
楊再興從之前的武將之首,一轉身變成了不折不扣的文職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