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夷聯軍大營,羿天行正在帳中與其餘八族的族長談論即將到來的這場大戰,帳外忽地有衛兵進來稟報,說大祭司夸罹差人前來報訊,請盟主與畎夷族長夜厓前去相見,說是有要事相告。
羿天行和夜厓對視一眼,心頭同時湧起不詳之感。不久前羿天行有意派出一隊精銳人馬去偵測商軍動向,並相機侵襲騷擾,給敵人添些麻煩。羿天行的次子羿烈和夜厓的第三子夜囂主動請纓,承擔下這次的任務。此刻那位素來神秘莫測的大祭司夸罹單單請兩人前去,莫非是他們的兒子出了意外?
兩人不敢怠慢,向其他族長告罪後匆匆趕往後營,在一座樸素得近乎簡陋的帳篷里,見到了已經被九夷全體奉為大祭司的夸罹。
夸罹也不知已有多大年紀,形容老邁至近乎枯朽,整個人便如一具用皺巴巴的人皮包裹的骷髏。等羿天行和夜厓進來後,他深陷的眼窩中一雙閃爍著詭異碧光的眼睛在兩人身上掃視一下,淡淡地道:「你們兩個節哀罷,羿烈和夜囂那兩個小子應該已經死了!」
「怎會如此?」
「大祭司是如何知道的?」
羿天行和夜厓臉色大變,齊齊出聲問道。
夸罹嘿嘿冷笑,指著一旁桌案上平放著的兩個尺余高的草人道:「在那兩個小子出發之前,我已悄悄取了他們的毛髮和血液做成這兩個草偶,每日都以巫咒加持。一則攪亂因果,防止商軍那邊有精於卜算的高人推算到他們的行蹤;二則憑此與他們建立一種冥冥間的聯繫,一旦他們出事,我這邊可以馬上知道。昨天夜裡,這兩個直立的草人忽然倒下,這便意味著羿烈和夜囂皆已身亡。」
夜厓雙目噴火道:「大祭司可能找到那殺害我兒之人,我誓將其碎屍萬段!」
「夜族長息怒,此事不勞族長親自動手。」夸罹輕笑搖頭,「我使人請二位族長前來,卻非只為告知這一噩耗,而是要你們親眼看著我如何為兩位雪恨!」
羿天行和夜厓早見識過夸罹諸般詭異莫測的手段,聞言皆精神大振。羿天行急問道:「大祭司難道有辦法即刻誅殺那殺害我兒的兇手?」
夸罹傲然道:「我巫教神通妙法無數,隔空殺人不過舉手之勞。」
羿天行和夜厓一起躬身:「有勞大祭司施法!」
夸罹舉手鼓了兩下掌,帳外有侍從捧了一盆清水進來,放在帳中的一張小几之上。
「我先請盟主和夜族長看一看兇手的模樣,而後親眼看我如何炮製於他。」夸罹言畢,口中念念有詞,念誦的卻是一種透著難以言說的荒遠與古老的語言,羿天行和夜厓每一句皆聽在耳中,卻是一字也聽不明白。
隨著夸罹念誦咒語,那盆中的清水中漸漸顯出朦朧影像。羿天行和夜厓一起湊到近前低頭去看時,那影像已變得愈來愈清晰。他們先看到影像中有一隊人馬正在一望無際的荒遠上行進,隨即又見畫面不斷放大,顯出隊伍中一個騎乘黑色駿馬的青年將領。
「定是此人殺了我兒!」羿天行看到那人手中正把玩著一張大弓,雙目登時透出刻骨的恨意。那張弓他熟悉無比,因為那本是他早年所用之物,直到後來繼承族長之位,改用鎮族至寶「落日弓」後,才將此弓送給了次子羿烈。
夸罹抬手取過案上的兩個草人,拆散後重新綑紮,做成一個體積大了一倍的草人。他將那草人放回案上,再次念誦一陣咒語,轉回頭森然一笑道:「羿烈和夜囂被此人所害,心中必定對其充滿怨氣。此刻我便是以他們兩個的毛髮血液為媒介,怨氣為橋樑,隔空鎖定此人神魂,而後以我巫教至寶『戮神刺』誅之!」
話音未落,他忽地從袖中摸出一根六寸長短的白慘慘骨刺,向著那草人的心口狠狠刺下。
羿天行和夜厓看得清楚,在骨刺刺入草人心口的同時,盆中影像中的青年將領驀地口噴鮮血,以手掩心摔下馬背,旁邊有兩個身高數丈的巨人很是驚惶地跑上前來俯身觀看。他們還想再看下去時,盆中影像倏地散去。
「大祭司,那兇手可是已經伏誅?」夜厓急切地追問道。
夸罹收手後退一步,卻將那骨刺留在草人的心口。他臉上微微現出疲色,搖頭道:「我這『七煞戮神法』須七日之功才得圓滿。這七天之內,我每
第七十九章 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