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沒過久,殷雪娘果然又有了身孕。她懷的這第三個孩子卻頗有些古怪,在殷雪娘的腹中生長的極其緩慢。俗話說「十月懷胎,一朝分娩」,而殷雪娘這裡一個月一個月的過去,肚子竟只是稍稍鼓起。
殷雪娘對此很是擔心,李靖卻是心中有數,不斷安慰妻子瓜熟蒂自落,只管安心養胎,耐心等待便是。
在北海那邊,聞仲的戰事也如殷雪娘此次懷孕一般遲遲未見結果。
崇侯虎繼任為北伯侯的這些年,倚仗權勢欺壓下屬,凌虐百姓,將整個北方弄了個烏煙瘴氣、怨聲載道。
當年被雪嶺四聖救走的袁福通才略遠勝其父袁朗,這些年來他暗中收買拉攏的北方七十二路諸侯全都是受過崇侯虎的欺凌,這些人與袁福通同仇敵愾,盡都心甘情願地替他賣命。
袁福通很是聰明地未如其父般豎起反商大旗,而是將崇侯虎當做靶子,打出了「為國鋤奸」的旗號,深得北方士民之心。
再加上雪嶺四聖為雪當年之恥,廣邀好友同道前來助戰。
種種因素加在一起,聞仲與袁福通的這一仗竟是打得甚是艱苦,短時間內很難分出勝負。
紂王八年乃是天下諸侯朝覲天子之年,東伯侯姜桓楚、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南伯後鄂崇禹這四大諸侯率各自統屬的小諸侯齊赴朝歌——北方雖在戰亂之中。但在崇侯虎心中,巴結討好天子可比什麼事情都要重要,因此向聞仲請示之後。也帶了十幾鎮諸侯前來朝覲。此外,李靖卻不歸屬任何一方諸侯統轄,獨自一路趕往朝歌。
此次入朝,李靖身邊帶了方弼、方相、鄔文化和辛環四大弟子,又點五百親軍隨行護衛。一行人向著朝歌迤邐而行,一路之上跋山涉水,穿州過縣。這一日李靖正在趕路。抬頭看到前面現出一座州城。他使人騎快馬前去打聽此處是甚麼地界,不多時那人迴轉稟報說此地乃是恩州。
聽到「恩州」這個地名。李靖登時想起一事,吩咐道:「天色不早,今晚便在恩州館驛歇息。」
人馬來至恩州驛門前,驛丞聽人報說護國侯爺朝覲天子路經此處。要在這館驛之中歇馬,急忙忙迎出門來,向李靖施禮已畢,臉上帶著苦色道:
「啟稟侯爺,論說侯爺大駕至此,下役等自當殷勤相待。只有此驛在兩年前曾出了一件怪事,當時有一個外放的官員在此歇宿,第二天一早卻已死在臥房之內,而且死狀可怖。在胸口破了一個大洞,裡面的心臟卻不翼而飛。自此以後,人們都傳說此驛出了妖精。一應的過往官員都不敢留宿。侯爺萬金之軀,一旦有個閃失,下役等實在吃罪不起,因此還請侯爺或緊走兩步另尋宿處,或就在這館驛之外設營留宿。一應酒食,下役等自當奉上。」
李靖哈哈一笑道:「本爵征戰多年。殺人無數,縱有妖邪。豈敢犯吾?無須贅言,速將房舍收拾出來,本爵今夜定要留宿此處!」
驛丞見李靖心意已決,不該再勸,只得親自帶人打掃廳堂臥室,恭恭敬敬將李靖請了進去。
李靖傳令四大弟子和五百親軍便在門首紮營,又吩咐道夜間若是聽到什麼動靜,也只管自己的睡覺,不許大驚小怪。
眾人都知道李靖的本事,絲毫不為他的安危擔心,反倒同情起那不知是什麼來歷的妖精。都想著那妖精不來倒是它的幸事,否則還不知要被自家侯爺如何擺布。
用過驛丞供奉的酒食之後,李靖回到臥室之內,手捧一卷神農所傳的丹經在燈下
夜色漸漸深了,李靖聽到恩州城中戍鼓第三遍敲響,時間已至三更。忽聽外面起了一陣狂風,森寒徹骨的涼風從門窗縫隙中絲絲透入,吹得燈火明滅不定。
李靖臉上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信手將書卷放在案上。
這陣狂風來得詭異,去得也突然,轉瞬之間便又平息。風聲方止,臥室虛掩的房門忽地「吱呀」一聲輕響被人推開。李靖只覺一陣香風撲面,三個國色天香的妖嬈女子裊裊婷婷地走了進來。
這三個女子進門後也看李靖,六隻眼睛同時亮了起來。李靖雖已年過三旬,但因為修道的關係,望之儼然便是一個二十上下的英俊青年。
「奴家等見過公子!」三女上前幾步,在李靖面前盈盈下拜。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夜宿恩州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