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軍士之言,李靖稍稍愣了一下。他升為將軍以後,已經調出聞仲的親衛營,如今獨掌一支為數三千的人馬。今日適逢冬至,軍中依例要犒賞所有士卒一餐酒肉。李靖一早便命方弼和方相帶了一隊人前往輜重營搬取酒肉,卻不知怎地竟會與魔家四將起了爭執。
「你且休急,慢慢地將事情說清楚。」李靖向那軍士道。
軍士定一定神,臉上帶著憤憤不平的神色,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述說了一遍。
原來方氏兄弟帶人到了輜重營後,本來已經順順噹噹地領取足額酒肉,裝好幾輛大車後便要回返。才到輜重營的營門處,魔家四將忽地帶人從後面追了上來,對方氏兄弟說今日太子殿下要到他們營中與將士同樂,偏偏這一批酒肉已經罄盡,下一批要等黃昏時分才能送來,所以要方氏兄弟將領到的酒肉讓給他們。
方氏兄弟心思單純,自來只信服師父一人,旁的莫說太子,便是天王老子也渾不放在心上。師父既然派他們兩個來取酒肉,那就必須要將足額足量的酒肉運了回去,哪裡肯因旁人一言便拱手相讓?
一邊一定要拿,一邊篤定不給,其結果自然是聲音越來越大,場面越來越僵。在這名頭腦還算機靈的軍士見勢不妙跑回來報信之前,雙方都已蠢蠢欲動,眼看便要動手了。
李靖聽罷微微皺眉,直覺此事有些蹊蹺。軍中一應供給自有定數,方氏兄弟一早便去輜重營領取酒肉,怎會恰好輪到最後一份?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自己如論如何都須過去一趟,其中到底有何曲折,總有弄清楚的時候。
想到此處,他走出營帳,俯身在地上捏起一撮塵土,望空中輕輕一樣,身軀虛化借土遁形,眨眼間便來到輜重營的營門處。
這時方弼、方相已經和魔家四將打成一團。總算他們在軍中多日,多少懂得一些軍法,不敢當真以命相搏,所以都棄了兵刃,只掄著兩個拳頭互毆。
不過如此一來卻是方氏兄弟大占便宜。他們的身量氣力都遠勝四魔,又練就一身刀箭難入的橫練的功夫,四魔的拳頭打在他們身上,雖然「碰碰」作響,但兩人只當作解癢一般。可是他們那四隻沙缽大小的拳頭落在四魔身上時,卻是打得四魔筋骨欲折,劇痛不已。初時四魔還仗著皮糙肉厚硬撐了幾下,到後來見方氏兄弟拳頭過來,紛紛閃身躲避。漸漸地方弼和方相雖是以二對四,卻能大占上風。
李靖借土遁趕到時,恰好看到方相在亂鬥中一拳砸在魔禮壽的面門之上。這一拳之力,直打得魔禮壽鼻塌唇裂,滿臉開花,並且整個兩丈四尺高的巨大身軀離地向後飛出四五丈遠,落地時摔作滾地葫蘆。
魔禮壽從未吃過如此大虧,登時被一股怒火沖昏了頭腦,從地上爬其後雙目噴火地狂吼一聲:「姓方的欺人太甚,魔爺今日與你不死不休!」說罷探手進豹皮囊中,將那隻「花狐貂」掏出祭在空中。
小松鼠一般玲瓏可愛的花狐貂感受到主人的怒火,在空中發出「吱——」的一聲尖叫,搖身變作一頭體如白象、肋生雙翅的猙獰巨獸。它在空中搖動雙翅,轉頭撲向地上的方相。
「這是你自己尋死!」方弼和方相見魔禮壽居然起了殺機,同時大怒喝道。他們兄弟同心,一起抬頭向著花狐貂怒瞪額頭雙目。
自從得妞妞傳授了遠祖「天目族」的修煉功法後,兩兄弟也是晝夜用功,如今已能自如運用天目神光的異能,只是因為修為尚淺,每天最多只能使用三次。
兩道火紅、兩道冰藍,各有手指粗細的光線分別從方氏兄弟額頭雙目之中發出,同時射在花狐貂的身上。
花狐貂發出一聲悽厲無比的尖叫,半邊身子蓬地燃起熊熊火焰,半邊身子卻唰地覆上一層堅冰,一頭從空中栽了下來,眼看已是出氣多入氣少了。
眼見得兄弟賴以建功的異獸重傷瀕死,魔禮青、魔禮紅和魔禮海也難捺怒火,不顧一切地反手摘下青雲劍、混元珍珠傘和琵琶三件寶物,遙遙對著方氏兄弟。
「住手!」李靖見事情即將演化到不可收拾的境地,厲喝一聲閃身而至。
方氏兄弟素來將師父的話奉若綸音,聽到他喊了一聲「住手」,卻是不管對方會不會住手,自己老老實實地住手後退。而魔家兄弟雖看到李靖,卻絲毫
第七十三章 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