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退後一步,望著古怪艱難無比地從地上爬起來的魔禮青道:「現在可以說一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罷!」
「還有什麼可說的!」魔禮青身邊憑空多了一人,卻是張奎借地行之術趕到。他看了魔家兄弟的慘狀,素常本就冷峻的面上陰冷如冰,沉聲道,「截教門下,豈能容人欺辱?張奎不才,欲領教李將軍高明武藝!」說罷向腰間伸手,將佩戴的一口龍鱗寶刀拔出鞘來。
此刀是殷受新近所賜,刀長三尺六寸,千錘百鍊的刀身上密排著鱗片般的雲紋,刀鋒揮金切玉,吹毛可斷。
李靖的臉色亦冷了下來。他知道此人的武藝在截教眾門人當中首屈一指,見對方亮刀,自己也不敢大意,探手從腰間的百寶囊中將一對子午鉞取出左右分持,喝道:「張將軍,今日之事是非曲直尚未分曉,況且軍中私鬥乃是大忌,我勸你三思而行!」
張奎冷笑道:「人你已經打了,再說此言有何用處?看刀!」縱身上前揮刀照李靖面門便斬。
李靖雙鉞左守右攻,急架相還。
張奎將這柄龍鱗寶刀使開,其勢如狂風驟雨,迅雷疾電,正應了一個「快」字。所謂「無堅不破,唯快不破」,他的刀法並不如何精妙絕倫,招式間甚至不時現出處處破綻,只是因為出刀實在太快,所有破綻都是一閃即逝,根本不容人乘隙而進,則破綻也就不成為破綻。
面對這一路快刀,即使以李靖之能也要先採守勢以求不失。他平心靜氣地將繁複無比的「翻天十二支」鉞法施展開來,雙鉞如飛鳥撲翼,蝴蝶穿花,綿綿密密風雨不透,張奎刀法雖然迅捷狠厲,卻也越雷池一步。
兩人交手數十招後,張奎銳氣稍泄,刀勢不由自主的慢了一線。李靖看在眼裡,目中精芒一閃,手中雙鉞開始發力,漸漸放出「翻天十二支」中的進手招數,不知不覺間便壓制住張奎的長刀,令其愈來愈不得施展。
便在此時,忽聽到一陣急驟的馬蹄之聲霎時間由遠而近,數十匹戰馬旋風般奔馳而來,卻是截教眾門人眾星捧月般簇擁這殷受趕到。
先前魔家四將之言倒也不假,今日適逢冬至,軍中賞下酒肉,殷受邀了截教眾人齊聚魔家四將的營中,想要和大家一起歡飲一番。魔家四將作為東道主,親自帶人到輜重營來取酒肉,殷受和其他人便在他們的營中等候。一群人正在閒談之際,忽有跟隨魔家四將的軍士回來稟報說道四位將軍和李靖將軍的手下起了衝突。張奎便請大家隨後趕來,自己則仗地行術快先一步到了。
等殷受等人快馬加鞭趕到時,卻見不僅魔家兄弟已被人放倒,在眾人中武藝稱尊的張奎也被李靖用一雙古怪的兵器壓制在下風,眼看形勢漸轉窘迫。
高蘭英與張奎夫妻同心,見丈夫不敵對方,嬌叱一聲提起一對日月凝霜刀便加入戰團,夫妻聯手雙戰李靖。他們夫妻兩個自幼同門學藝,後來又結為夫婦,動手時自然有著旁人難以企及的默契,聯手之力絕對不是一加一的簡單疊加。這一來局面再次扭轉,兩夫妻的三口刀迫得李靖重采守勢,似乎落到了下風。
「師父!」方弼和方相見師父似乎不敵對方二人,大吼一聲掄起青銅蟠龍柱便要上前。
李靖雙鉞不停,口中喝道:「你們兩個給我老實呆著,不要添亂!」
見李靖不僅顧得上說話,而且聲音中氣十足絲毫不見衰弱之相,顯然是猶有餘力,張奎和高蘭英心中大為震驚。
喝住了方氏兄弟後,李靖又揚聲道:「太子殿下既然到了,是否該說句話了。再打下去,末將可就不敢留手了。一旦出現傷亡,怕是難以收拾。」
此言一出,截教眾門人無不驚駭。李靖分明正與張奎和高蘭英夫婦激戰,但這番話卻說得流暢自然不顯一絲滯澀,若是閉上眼睛去聽,竟與日常閒話毫無區別。僅從這一點,便知他話中「留手」之語絕非虛言。以此觀之,這年不過十八歲的李靖未免厲害得實在過分。
殷受則臉上微微變色,他關注的卻是李靖話中之意。因為早年的一點心結,他確是有些樂於見到李靖受些挫折,所以在到場之後並未第一時間制止這場亂事,甚至默許看高蘭英上前與張奎聯手夾攻李靖。但此刻李靖已將事情點破,若自己依舊一言不發,只怕要貽人口實。日後聞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