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嘩嘩落下。
畫面顯得極其詭異。
觀海僧的護教明王法像,能夠凝天地元氣為明王護甲,修至精深處,可隔絕世間一切無形無質的力量,比如念力比如符火,然而這場從道殿半空中落下的瓢潑大雨乃是實物,那道無形屏障根本無法阻攔,頓時從頭到腳都被淋至濕透。
微寒的雨水順著單bo的僧衣嘩嘩向下淌,也在觀海僧微黑的臉頰上縱橫,他看著遠處草蓆上的寧缺,心間生出極強烈的不解,這第二道符為什麼會是一道水符?
先前那道猛烈的符火讓他確認寧缺在符道上的造詣果然精深,如果不是自己早已修成身似諸天法像,只怕一個照面就要吃大虧,然而水乃世間最柔最弱之物,若要單以水符破敵,那必須修到神符師的境界,才能積世間萬水為至剛至強,可寧缺明明距離神符師還有極遙遠的距離。
雨水在觀海僧的臉上淌流著,沖涮著他的不解與疑惑。
這些雨水看似磅礴,實際上對他造不成任何傷害,他決意不再思考這些問題,豎於身前的右掌中指忽然彈出,指尖彈中滑落眼帘的一滴雨珠。
事實上觀海僧的手指並沒有真的觸碰到那滴雨珠,只是他的意思觸著那滴雨珠,然後雨珠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嗤的一聲劃破殿內空間襲向寧缺面門,疾若羽箭!
寧缺似乎沒有看到這滴雨珠,沒有做出任何躲避動作,只是低下了頭。
觀海僧隔著眼前瀑布般的雨簾,隱約看到那滴雨珠沒入寧缺的頭髮里【百度將夜吧yy:108052】不禁神情微凜,暗想若讓真傷害了對方,爛柯寺該如何向書院交待?
然而出乎意料,那滴雨珠似乎對寧缺沒有造成任何影響,他只是靜靜低著頭。
而他施出的第三道符紙,已然飄到觀海僧身前,就在道殿半空落下的那場暴雨漸歇之時,驟然釋放出所有的符意,凝在符紙上的精純氣息滲進了每一滴水中。
暴雨驟止,那些雨水卻依然在觀海僧的身上、在烏黑啞光的地板上流淌,隨著那道符意的滲入,這些雨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凍凝,地板上淌著的水流化作微縮的冰川,觀海僧頭頂淌落的雨水化作微縮的冰瀑!
強烈的寒意籠罩著空曠的道殿。
觀海僧僧衣里的雨水,臉上的雨水全部凝結成冰,睫毛都化作了冬日屋檐下的冰棱般,整個身體都覆上了一層透明的冰甲,就仿佛是一座冰雕的佛像。
這座冰雕佛像與烏黑地板之間的水也已結冰,有過寒冬生活經驗的人都知曉,似這般凍住甚至要比瀝青粘附更加結實,而觀海僧整個人都被凍在冰里,無法發力,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擺脫這種困境,似乎只有等著被寧缺輕而易舉擊敗。
然而觀海僧雖然聲名不顯,但他畢竟是爛柯寺隱居長堊老的關門弟子,佛法修為更在佛宗七子之上,又哪裡是這些符冰能夠擊敗的?
觀海僧被冰所凝,身不能動心卻能動,唇不能動意卻能動,只聞得一【百度將夜吧yy:108052】道渾hou而充滿悲憫氣息的聲音,從他胸腹間響起,意味難明卻大有莊嚴之感。
佛得!
隨著佛偈響徹空曠的道殿,觀海僧睫毛微微顫動,上面凝著的那些冰雪簌簌落下,單bo僧衣上的冰甲寸寸破裂,尤其是僧袖之前冰雪盡化,雙手終於獲得了自由。
僧人禮佛用的便是雙手,所以佛宗功法最重要的也是雙手。
觀海僧雙手獲得自由,毫不猶豫雙掌一闔,兩道明王印左右互印,一股雄渾的金剛意頓時從他身上噴bo而出,輕而易舉地將身周所有符冰震成碎粒。
數萬粒碎冰懸浮在觀海僧四周。
殿外最後的暮色從窗縫間漏進來,被數萬粒碎冰反照折射,頓時化作無數道金色的光線,觀海僧身在金光之中,以身相似的明王法像終於到了圓滿境界!
便在這時,寧缺抬起頭來,靜靜看著佛光之中的觀海僧,一直扶在膝頭上的左手驟然一緊,把那道暗中握了很長時間的符紙捏碎。
寧缺在大明湖畔施出顏瑟大師留給自己的錦囊,觀束字符意之後心有所感,在回長安旅途中悟出了自己修道生涯中第一個動意符。
就是現在施出
第一百五十四章 霧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