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穫,確已有了著落。
這些俘兵降卒即便再麻木不仁,但逃入嵩山之後,也斷不可能主動去投赤扈人,無處可去,最終還得給他們收編。
「鄧軍使,你先去南寨門,楊祁業、凌堅等部這時候就要先從南寨門撤出,從那裡儘可能牽制小股虜兵往南穿插,」徐懷著鄧珪先去南寨門協助楊祁業、凌堅等部從南寨門撤出,在南寨門外據坡溝之地,壓制南插的虜兵,他則繼續率桐柏山卒在北寨門堅守。
雖說寨中火勢進一步蔓延後,他們也不可能穿過火場,從南寨門南撤,但北牆土垣外側的有一條旱溝通往西側坡崗的頂部。
他們可以沿著北牆土垣外側撤上去。
過了巳時,赤扈人才在北面的馳道附近集結兩千人馬,但這時候清泉溝寨已徹底陷入漫天大火之中。
徐懷率部頂著燎灼的氣息,沿著北牆土垣往坡頂撤走。
溝坡林地雖然崎嶇,但畢竟不是猿鳥難渡的懸崖峭壁。
桐柏山卒絕大多數人都是生長於山里,分拆成小隊人馬,爬坡越溝、穿山過林的本事卻是要比赤扈人強得多,也不怕曹師利、岳海樓麾下的降叛軍這時候敢圍追過來。
徐懷沒有立即將人馬都撤回去,而是令楊祁業、凌堅、周述等將繼續率領小股人馬,進入嵩山北坡尋找險僻的山谷、隘口或者村寨駐守。
這麼做,一方面為了防禦虜兵直接進山搜捕或追殺那些俘兵降卒。
徐懷要楊祁業、凌堅等人,率部在北坡儘可能的收編逃入嵩山北坡山裡的俘兵降卒,之後都送回謁皇嶺西北麓大營。
另一方面,徐懷還要楊祁業、凌堅等率部在嵩山北坡堅持游擊作戰,從側翼牽制、擾襲敵軍。
不管鄭懷忠、高純年等人有多慫,他們還是要儘可能的多牽制、打擊敵軍,守陵軍能否快速成長起來,關在營寨之中操練,是難有奇效的,現在就得將一批批人,分散送入嵩山北坡,從側翼牽制、襲擾敵軍。
士卒要敢戰,不畏懼犧牲,楊祁業、凌堅等將也需要從領兵實戰中積累經驗、磨礪意志。
徐懷則是趕在天黑之前,與鄧珪、王舉、郭君判等人,率領在強襲戰中已有不小傷亡的桐柏山卒,先撤回西北麓大營休整。
景王趙湍率錢尚端、張辛、徐武江、盧雄、胡渝、朱桐等人在大營前迎接徐懷他們率部歸來,又激動又深感可惜的說道:「你們冒險穿插到敵後,強襲敵營,原本是西軍強攻河口敵營的良機,但鄭懷忠、高純年等人太過謹慎,我亦不能勸他們出兵,錯失大好良機啊!」
徐懷給景王等人行過禮,讓將卒先進營寨休整,他陪景王站在大營東側的高處,眺望暮色下的鞏縣城池以及鞏縣城西的西軍大營。
大量的篝火點燃起來照明,連同鞏縣在內,西軍營壘連綿數里,看上去極是壯觀。
他們這一次強襲,可以說收穫頗豐,但對整個戰局的影響可以說是微乎其微,更談不上去撼動既定的歷史軌跡了。
徐懷這時候跟景王說及側翼戰事的後續安排:
「我沒有叫楊祁業、凌堅他們回來,想著叫他們像釘子似的釘在嵩山北坡一道道溝壑之間,有機會就出去放把火、偷殺幾個斥候哨崗,總之想盡辦法叫虜兵雞犬不寧——守陵軍的人馬也依次替換上陣,就當作練軍。鄧軍使做過幾任巡檢使,在深山老林里與頑寇周旋,也熟悉這種頑寇游擊戰術,或能助張軍使調度諸將。」
「行啊,」景王看向張辛說道,「張辛,人馬調動,你要多跟鄧珪討教!」
徐懷待要陪同景王等人入營,這時候一匹快馬從鞏縣城中馳出,趕來報信道:「京中有使者攜旨剛到城中,經略使有請殿下前往城中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