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赤身為宋州刺史、萬夫長,在平燕宗王府乃是十人之列的大將級人物,他身邊的侍衛當然是武藝高超、久歷沙場的百戰精銳。
問題在於蔣昂身邊的甲卒又何嘗不是百里選一、作戰經驗豐富的虎賁健銳?
雙方各方面都旗鼓相當,裝備的優勢在激烈搏殺時就會更加突兀、耀眼的體現出來。
選鋒軍健銳基本上都身穿冷鍛甲,不僅比尋常札甲、魚鱗甲要略輕,關節處更為靈活,防護力更是倍增。
就像蔣昂所著之甲,令他敢用肩、肘等特殊部位的堅甲,硬扛兀赤的重劈,兀赤敢用所著札甲,去迎接蔣昂的暴斬嗎?
兵甲上的差距,很快就令兀赤身邊就僅三五人苦苦支撐,但蔣昂身旁還有三十餘眾持刀浴血而立。
「他奶奶的,一起幹掉這老狗,你們還想幫他收屍不成!」蔣昂到這時候也沒能將兀赤拿下,急躁叫道。
蔣昂也是不講武德之人,氣喘吁吁招呼諸將卒合圍上去,趁著兀赤與身邊殘兵被分隔開來,他也將筋骨間最後那點氣力榨出,帶著四名精銳往兀赤長刀亂斬而去。
兀赤縱有萬夫莫敵之勇,但他此時已年過五旬、筋骨早過極盛之年。
兀赤南征北戰三十餘年,不知道留下多少暗傷,這時候也氣促力竭。
兀赤肩腋多處刀創雖然不算多嚴重,但體力也隨著血流加快耗盡。
隨著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手中的長刀也越發沉重起來,然而在他胸口被蔣昂長刀貫入之際,脫手而出的長刀還是狠狠扎入一名選鋒軍一名精銳的左肩……
「他娘的,太他媽硬茬了!」
蔣昂一刀將兀赤頭顱割下,將斷口鮮血直流的頭顱提在手裡,才發現自己腋肋、肩臂的護甲也多處被破開,血流都將內衫染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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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動靜怎麼停了?是出結果了嗎?」
日上三竿之時,大霧已經消散很多了,數百禁軍將卒守在城頭,他們都能看到蒼白的日頭懸於城樓之上,但與最近的敵營還相距數里,依舊是被霧氣遮擋住。
他們一早就被大霧深處隱約傳來的廝殺聲驚動,猜測有可能是牛首山義軍趁大霧天氣去偷敵營。越來越多的禁軍將卒都往西北角譙樓處湧來,一直都在屏氣寧神聽著城外的動靜,但這會兒廝殺聲已經停息了。
他們都焦急的往西北方向張望,很可惜還是看不出太遠,里許外的景物就被霧氣遮擋得模糊,更不要說看清楚七八里外的敵營了。
不過隱約能看到一些火光,可以確認清晨秦淮河口確實爆發激戰,只是現在誰都不知道戰況,一顆心都吊在嗓子眼。
「這他娘算什麼個事啊,我們吃兵糧皇餉,守在城頭卻不能出城作戰,還要叫我們的年幼子侄、年長叔伯拿起刀槍跟那虜兵廝殺?他們甚至都還以為我等貪生怕死不敢出城作戰,日後我等還有沒有臉面回去見妻兒老小、見父老鄉親?」
虜兵大幅收縮到秦淮河口的幾座營盤裡,建鄴城與外部的信息聯絡通暢起來,宿衛禁軍將卒也差不多都知道聚集牛首山的義軍將卒,大多數都是他們的兄弟子侄,乃至還有他們之前從營伍退下去頤養天年的叔伯老父。
這時候見河口的激戰聲停息下來,卻不知道戰況如何,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親人戰死在距離他們僅數里之遙的戰場之上,沉默的人群里,這一刻終於有人再也忍不住的嘶吼起來。
「我這就再去請戰,姓楊的要還是不允,我寧可受軍法處斬,也不想再窩囊守在這城頭了!」
「我等都去,姓楊的還能將我們一併殺了不成!姓楊的是慫狗,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子侄叔伯替我們殺敵,卻什麼都不干!」
眾情激憤的叫道。
這時候有數騎快馬從霧氣深處馳出,往譙樓靠近過來,馬背上的騎兵揮舞手裡的令旗,振聲大叫:
「吾乃京襄選鋒軍信使,奉靖勝侯、御虜將軍徐懷令,傳告宿衛禁軍將士:靖勝侯、御虜將軍徐懷率選鋒軍前鋒驍銳、牛首山義勇已攻陷虜兵於秦淮河口所扎主營、南營,殺敵數千,此時尚有三座敵營未陷,特邀宿衛禁
第一百三十五章 破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