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白鏡又想,成吧,逼我拍,那就拍唄,我隨便拍拍,拍爛一點,我就不信這樣你也能讓我成名。
然後導演就又開始作了。
&白鏡你這動作不對,伸左手不是右手啊!再來一次!」
所以只是扶一下太子殿下的太監角色,哪只手扶不是扶啊……
&白鏡你這表情不對,你要盯著前面,目光要有神!再來一次!」
所以只是雕塑一樣站在門廊兩側等著主角走進大殿的背景侍衛,這玩意兒需要什麼眼神麼!
&白鏡你要知道這是喪禮啊!你要哭得再悲痛一點兒啊,再來一次!」
所以只是文武百官跪在地上哭老皇帝駕崩,我一個充排場用的最後排的小白點兒到底還需要悲痛個什麼勁兒啊!
白鏡內心十分崩潰,簡直想掀桌。
總之就是,只要他有一點對付勁兒,導演就喊卡,卡完了還和顏悅色地給他講戲,關鍵那些玩意兒用講麼!他閉著眼睛睡著覺都可以拍的東西啊(╯‵□′)╯︵┻━┻
可導演不那麼認為,他覺得很重要,非常重要,他是個精益求精的人,所以全劇組都得陪著白鏡這個「演得節奏不太對」的太監、門廊侍衛、布景官員……等等,重新再拍一遍,再來一遍,再折騰一遍,直到他完全打起精神認真對待為止。
所以說,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啊(╯‵□′)╯︵┻━┻
白鏡數錢數到手軟了三個月,接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角色東跑西顛兒,雖然每個角色都出鏡不到兩分鐘,他也就是個在鏡頭左上角、左下角、右上角、右下角默默打醬油的炮灰,可這片酬……簡直要力壓男女三號的節奏啊!關鍵是他不拍也不行,不好好拍也不行,他臉皮又薄心又軟,不忍心全劇組的進度因為他一個人減慢,只得每個角色都認真演,雖然都是些演好演不好都沒什麼卵用的鏡頭……
白鏡耐著性子等化妝師畫完,然後起身朝片場走,內心無力地想著一會兒要拍的一個採花小賊,儘量複習著怎麼把那句,「小妞兒,給爺笑一個~」說得再猥瑣一點兒,結果腦子裡忽然就止不住地想到了穆楓那張笑嘻嘻的臉,於是等到了片場他立刻就入了戲,逮著人家小姑娘情不自禁就改了台詞,「小妞兒,你從今以後就是我的人啦!」
然後等他回過神就見導演熱淚盈眶地跑過來,特別真誠地誇讚了一句,「真好!這個演的真好!猥瑣技能滿分啊!簡直就像親身經歷的一樣!太寫實了!」
白鏡:「……」
白鏡恨不得再次掀桌子,尼瑪,那個胖子太魔性了,自己還能不能愉快地好好當個小龍套了!
於是等換了衣服準備回家的時候,白鏡又忍不住想到了那個消失了三個月卻處處彰顯存在感的某隻胖紙,他鬱悶了一會兒,再次安慰自己,就憑這些亂七八糟的角色能出名才是見了鬼了,影帝什麼的更是天方夜譚,他願意給自己送錢就送吧,反正只要不纏著自己的話……嗯,自己寬宏大量,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剛要背包走人,身後忽然響起一個人冷笑的聲音,白鏡回過頭,正看到一個十分清麗俊美的男人靠著更衣室的門站著,抱著手臂滿眼嘲弄地盯著他。
白鏡疑惑於他的敵意,但仍是保持著禮貌朝他點了點頭,「韓清,有事嗎?」
韓清再次冷哼一聲,勾著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來,「真沒想到,你看著五大三粗的樣子,勾引人的功夫倒是比那些十幾歲的小孩子都厲害。」
白鏡眉頭微皺,語氣有些不快,「你胡說什麼。」
&胡說?」韓清冷笑著看他,「說說看,你天天都怎麼伺候穆總的,能讓他用心到這份兒上的,你還真是第一個。」
白鏡眯起眼睛,聲音立刻沉了下來,「我什麼也沒做,穆總要怎麼做是他的事,和我無關。」
&還真是好無辜啊,」韓清直起身走過來,盯著他的狹長眼睛裡寫滿了不屑,「敢做不敢當算什麼本事?看來穆總是改口味了,喜歡上你這種白蓮花了麼?」
&清,」白鏡面無表情地盯著他,說出口的話卻毫不客氣,「我最後告訴你一遍,我沒做任何虧心事,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說罷,他拿起自己的背包甩到肩上,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