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賠償?」中階司修的眼珠子圓睜,差一點就要瞪出眼眶了,他怒不可遏地大叫,「你們殺死了我的族人!十六個!你不承認嗎?」
李永生很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後微微頷首,「是呀,我承認這個,但是……我的人也受傷了,你們不該賠償嗎?」
「你!你!你!」中階司修手指著他,氣得好懸沒有噴出血來。
他的手臂顫動了半天,才咬牙切齒地發話,「腰上擦破一點皮,也要賠償?你睜開眼睛看一看,我的族人死了……被你們殺死了!十六個!」
李永生又點點頭,輕描淡寫地回答,「我知道呀,死了就死了……怎麼了?」
「怎麼了……你問我怎麼了?」中階司修氣得渾身發抖,一抬手就摘下了長槍,怒不可遏地大叫,「我的族人就白死了?」
「是啊,白死了,」李永生再次點頭,用很無所謂的口氣回答,「你們兩家打架,非要衝我們的營帳……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真是莫名其妙,」公孫未明也出聲湊趣,他一臉的不屑,「我們還以為你們是伊萬人的走狗,當然下手不留情面了。」
這就是隱隱指出,剛才百草族人可是說了——拿對方當伊萬人來對待。
百草家族挑起的事,現在想坐山觀虎鬥?沒門兒!
然而,李永生表現得比他還強勢,「敢找我們碴兒的,都已經死了,你現在想試一試嗎?」
西陰山部落的人,真的是快氣炸肺了,但是看到對方一副咄咄逼人、有恃無恐的模樣,還真的不敢發作——這幫人不但強悍,而且足夠不講理!
在柔然,只有拳頭大的人,才有資格不講理。
中階司修的胸脯急速地起伏几下,最終還是強壓著怒火發話,「我只問一句,你們這是……真的不打算賠償了?」
李永生的嘴角一撇,很輕蔑地發話,「我也問你一句,你們……不打算賠償了?」
「我賠償你個xx!」中階司修氣得破口大罵。
李永生的臉一沉,陰森森地發話,「有種你再說一遍?」
勞資怕你個鳥毛!這中階司修才待大聲喊叫,猛地眉頭一皺,側頭看向東方。
一陣悶雷一般的聲響,從遠處傳來,運足目力望去,極遠處有塵頭飛揚。
不多時,百餘匹戰馬奔馳而來,難得的是,都是一色的白色戰馬。
馬隊中最顯眼的,是中間的一群,那是異常神駿的白馬。
神駿白馬上,端坐著九個女修,八匹戰馬在周邊,最中間的白馬上,是一名身著白衫,掛著白色面巾的女子。
這做派,這氣場,根本就不用說,大家就明白了,中間的白衣女子,定然是百草生香。
不愧是柔然第一美女,活佛的未亡人,這氣場實在太足了。
就連公孫未明,都嘴巴微張,愕然地看著這一幕,嘴裡輕聲嘟囔著,「我去,看起來很高冷嘛,把這些坐騎弄回去,才不負我公孫家『白馬銀槍』的名頭……」
百草生香到了,一應大事,當然就交給她來決斷了。
她並不上前問詢,而是她身邊的兩名女修,上前打問之後,將事情匯報給她。
了解清楚事情之後,她將李永生和那名中階司修召到了跟前——僅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她不是浪得虛名,她並沒有認為,呼延家的司修,就是李永生這一行的話事人。
修為很重要,但並不能代表一切。
她的臉藏在白色的面紗之下,一串清婉而柔美的聲音,從面紗後面傳出——這非常難得,要知道,柔然人的發音方式,基本上是直著嗓子出氣。
再溫潤的女子,用柔然話念情詩,也像是在罵大街。
而她說話,就像是江南女子一般,哪怕是在吵架,聽起來也像是在打情罵俏。
就連上界的觀風使,心裡也忍不住感嘆一句:這女人真的有一套。
然而,百草生香豈止有一套?
她很明確地表示,我們接手這一片草場,是有原因的,有點匆忙,你們不知道,可以理解,但是不該在我們表明身份之後,還箭射我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