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把他隱瞞的事一提,又把臉一拉,他就慫了,竹筒倒豆子一樣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
張成確實是個土夫子,只是年紀大了之後就不親自下斗,而是做中間人倒手些東西了。趙文斌跟他有聯繫,從他手裡也收過幾件有價值的東西。這當然是違法的,趙林心裡明白得很,他對古玩這一行沒啥眼力,也不想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就出去當了個小包工頭。
這次趙文斌又是從張成手裡收了一批東西,是十幾塊青銅殘片。這種買賣他們做過幾次,趙文斌自恃眼力,經常用低價打包買進些東西,從裡頭撿漏,可是這次弄了這些殘銅,他好像拿不定主意了。
本來那天,趙文斌是打算帶著一些殘銅去找人掌掌眼的,可是在停車場就失蹤了。他用的就是趙林的車,趙林也是直到發現了他的屍骨之後好幾天,才發現自己車子裡還有一小袋殘銅的。
他在這方面既沒有眼力,又不想再跟這些事扯上關係,正好張成也死了,他就乾脆把玉器店裡所有的殘銅都打了個包,當成廢品賣給了收垃圾的人。
&警官,我真不知道這事跟這些破銅片會有關係,我真不是有心要隱瞞的啊!」
管一恆擺手止住了他:「你不知道,也就說不上有心隱瞞了。不過,我們現在需要你想辦法,讓我們接觸到華剛。」
趙林傻了眼:「這,這位警官,我一個小包工頭,怎麼可能見到華剛那樣的大老闆啊!」
&剛也喜歡收藏古董,你沒有路子,但你父親應該是有這樣的人脈的。」
趙林哭喪著臉:「這——我爸也就是個小玩家而已……我倒是聽說過,濱海這邊的玩家圈子裡,有時候會搞地下交流拍賣什麼的,那時候像華剛那樣的大玩家才可能出現。但是——我爸那種級別的,也只參加過一次二流的拍賣會,那已經是他得的最好的一件東西了,手裡沒有好東西,那種拍賣會的大門都邁不進去的,更別說我了,我可是啥都不懂啊。」
小成被他這腔調弄得心煩,把臉一拉:「你想辦法!」
趙林雖然是個包工頭,可是膽子小,明明小成這就是不講理了,他也不敢反駁,只是轉著眼睛拼命地想,半天才囁嚅著說:「那什麼,我倒是想到一個人,可是,可是我不認識的啊,我真不能去找,找也沒用——」
小成不耐煩地打斷他:「你先說是什麼人吧!」
&是,就是我爸失蹤那天想去找的那人,我也是聽我爸說的。」趙林像撈到了救命稻草,鬆了口氣趕緊巨細無遺地說起來,「那位姓葉,不是濱海本地人,不過在這兒有個店,每年夏天過來開幾個月,專賣古硯古墨什麼的。我也是聽我爸提過幾次,說他玩的不大,但眼力絕對好,尤其是人好——你們知道的,那些大玩家對我爸這樣的人,那都是不怎麼放在眼裡的,但葉先生不是,只要你是真心去請教他,他都會給你講講。我爸跟他認識兩三年了,有時候拿不準的東西就去請他掌掌眼——當然了,你也不能老去找他,手裡得有真東西才行。尤其是,如果你光想去套近乎的話他見了一次就沒第二次了。所以我爸那天去,說不定就是真有好東西。」
管一恆忽然問:「既然你知道你父親真有好東西,為什麼把那些銅片都賣了?」
趙林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變化,這怎麼逃得過李元和小成的眼睛,小成馬上追問:「到底為什麼?你還有什麼隱瞞警方的?」
趙林哭喪著臉道:「我真不是要隱瞞,我怕你們聽了會說我神經病啊。本來我也想留著那東西找人看看的,可是那東西放在家裡的時候,我白天晚上的就不時聽見有東西在屋子裡爬似的,有時候在地下,有時候在牆上,還有時候在天花板上,蹭著牆唰唰的響,可是去看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開始我當我耳朵出毛病了,後來有一天——有一天我發現冰箱後面的牆皮被蹭了,地板上落了一層白灰——我家的牆都貼了壁磚的,只有廚房是刷的塗料,就那兒發現了白灰,很淺一層……」
他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唾沫,聲音微微有些發顫,「那個,你們相信嗎?我覺得我屋子裡好像藏了條大蟲子還是什麼的,可是怎麼也找不著!後來,後來我簡直都想把房子拆了來著,忽然想起那袋碎銅片來,好像就是我把那東西拿回家之後,家裡才有這動靜的。開始只是晚上偶爾能聽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