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
過了一會兒,正在我以為自己快被烈火烤死了時,熱浪突然散卻了。我睜開眼,低頭卻發現自己赤身裸體,下面關鍵部位的毛髮已經被燒了個一乾二淨,在我腳下的地上,被燒焦的死蟲子堆起了接近半米高,我正踩在裡面。張弦站在旁邊,身上沒有那種靠身體劇烈燃燒而產生的青色氣焰,他焦盼地看著我,眼睛裡藏著渴望。
我嚇得趕緊從蟲子堆里跑出來,才發現這些蟲屍都已經乾枯了,硬邦邦輕飄飄的,像是被焦炒炭化處理過的中藥材。
檢查了一下身上的傷口,竟然都癒合了,皮膚上也沒有被蟲噬的痕跡,除了小手臂上那個在青銅神鳥上烙下的半塊太陽神鳥圖案之外,渾身乾淨得像是剛出生的嬰兒。可尷尬的是,我全身的毛髮被燒了個乾淨。
摸了摸腦袋,果然也是光禿禿的。本能的屈辱感爬上心頭,幸好我年輕,都還能長出來,不過我想我現在這個樣子,一定很恐怖,活脫脫像是電影裡演的生化人或者外星人,或者反角大變態。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乎頭髮眉毛和下面的毛髮這一類的,在這個時候,也許這不該是關注的重點,但我還是無可避免地想到了,也許我就是個糊塗的樂天派吧。
我沖張弦沖笑了笑:「他們人呢,都先走了嗎?幸虧你來了,要不然這些蟲子會把我……」
「吃掉不可」四個字還沒出口,就被張弦的怪笑聲給打斷了。我心裡「咯噔」一下,他已經沖了過來,抱住我就是一通啃咬,脖子上劇痛鑽心。<>我暗道不妙,這傢伙果然是瘋了,他吸我的血!
我哪還有血給他吸,但推也推不開,我拿手推他的臉,他一把給我扭住,兩個人的小手臂靠在一起,恰好將完整的太陽神鳥烙印拼湊了出來。張弦愣了一下,突然一把推開我,站在那裡發愣。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得我心驚膽戰,我跑也不敢跑,話也不敢講,和他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看著。看了有那麼兩三分鐘,他突然扭頭就跑,我還是心驚膽顫地看著他,等他跑到了遠處,人看不大清了,身上燃燒的氣焰卻又開始明顯起來,越來越像是一隻青鳥。
我毫無辦法地看著他跑了,連攔住他的心思都不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