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甲,很好看,你看到沒有?」
我想了一下,估計他說的是那隻小龍,是我認錯了,怪不得螞蟻都沒有了,都是被這隻穿山甲給吃了。我不好意思說自己將穿山甲當成了龍,自己被它給嚇破膽了,就敷衍地說:「嗯。」
我問他那半截屍體是誰給扔到路上去的,東海說:「除了程爺,誰還有這個膽兒?」
我沒好氣地說:「倒了幾次斗,就爺、爺的叫上了,還程爺,我還郭爸咧。」
這時候下到了底,我們鑽出了樹洞,東海撲哧就樂了:「鍋巴是挺好吃,你程爺就好這一口。」說完他還得瑟地在我屁股上摸了一把,我一腳給他踹了個趔趄,躥到水裡去了。
這時候我才看清,原來空心樹下別有洞天,淺淺的地下河,跟山泉水一樣,我們顧不上聊天,背靠背各照一邊,準備先看清楚形勢再說。忽然東海拍了拍我的肩膀:「要發財了。轉角看到個長頭髮的粽子站那裡,身上穿著漢服。邊上還有個鎮魂棺,黑色的,行貨。」
我一聽都嚇傻了,狗屁的發財,黑色鎮魂棺,他說的一定是區別於青銅棺的磁石棺,那一般是大粽子才能享受的待遇,該不會讓我們撞大運給撞上了吧?
我忙回頭看過去,還真是,那隻粽子身上乾淨整齊,看不出男女,穿著道袍背對著我們站著,磁石棺已經打開了,我估摸著棺材多半是的靈柩。
東海努努嘴說:「你看衣服還很光鮮,那不會是個人吧?」
我想想也覺得有可能,連忙喝問:「裝神弄鬼的,你是誰?」
那人應了一聲:「你是誰?」聲音居然和我一模一樣。東海嚇了一跳,說這不是二黑你的生魂吧,難道你要掛了?
我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下:「你個烏鴉嘴,老子精神頭好著咧。」
那人忽然又開口了:「個烏鴉嘴……個烏鴉嘴……個烏鴉嘴……個烏鴉嘴……個烏鴉嘴……」
我和東海互看了一眼,真他媽快嚇尿了,重複說話都不算什麼,關鍵是這種聲頻重疊效果,人的聲帶是發不出來的,只能通過電子合成。這一聲疊一聲的,好像是某種精神體的無腦複製。
東海拉了拉我的衣角說:「我們還是跑吧。」
我白了他一眼,往哪兒跑?這裡根本沒地方可逃。我們不約而同地拔出了傘兵刀,那粽子緩緩回過頭來,臉上全是黑的,分不出男女,那種黑看起來很模糊,好像是個無底深淵,又好像沒有臉。
我壯著膽說:「那什麼,有冤報冤,有恩報恩,要想升天成佛,千萬別傷及無辜。我們可跟你沒仇啊,咱不認得個咱的,你不要亂害人……」
那粽子低聲答應了一句。
「嗯。」
東海說:「你嘴裡就吐不出句好話來,你和粽子那能是『咱』嗎,你他媽跟我才是一夥的。」
我心頭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側身一拍東海的肩膀:「怎麼樣,小郭爺還是有點本事的吧。」東海做出了一種很誇張的表情,驚恐地看著我身後不說話。我想他是故意嚇唬我的,要真有東西在我背後,他還不早拉著我跑了,會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動?
道理雖然是這麼說沒錯,但我還是不放心,猛一回頭,那張模糊的臉就出現在我的鼻子前面,冷氣逼人,沒有呼吸。
這張臉距離太近,我瞬間感覺自己都快看成個鬥雞眼了,一陣頭暈目眩,忙大叫著往後退。東海還站在那兒,我沒那麼不講義氣,跑開幾米後回頭說:「你傻了?還不跑!」
東海快哭了,著急地說:「你以為程爺不想跑啊,我麻了,邁不開腿。」
我愣了一下,惡向膽邊生,趕緊沖了過去。管什麼大粽子小粽子,是個粽子就得是肉做的,敢害我兄弟,我不用傘柄刀捅你幾刀,我就不姓郭了。
東海鼻涕眼淚混成了一塊,哽咽地說:「好兄弟,程爺沒白活這一遭,還是有人願意為我賣命的!」
賣命?什麼亂七八糟的,我顧不上計較他的胡言亂語,猛地朝那粽子撲上去。東海忽然腿也不麻了,朝我撞過來,拉著我就跑:「打什麼打,你打的過嗎?能跑就趕緊跑得嘞。」
我們朝另一邊跑過去,踩在地下泉河裡也顧不上了,幸好這條河裡的水才半個小腿深,透明得跟玻璃一樣,不然誰知道裡面
第六章死樹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