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我沒上去過不敢斷論,不過估計裡面八成是空的。
我想不通他要過去搞什麼,難道石棺裡面藏著什麼法寶不成?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想藏在磁石懸棺里,使自己逃過一劫。
想到這一層,我心裡又沉了下去,我們幾個不能動彈,遠處的人又不敢靠近,唯一有本事還能活動的那個人,卻只顧著救自己。李亨利是長生人,躲進棺材裡可以沉睡很久,但我們不行,不閉死也得餓死、渴死。
梅生伯忽然朝我沖了過來,我心說你別犯傻啊老叔伯,趕緊自己逃命去吧。但是不化骨竟似乎沒有在意他,也可能是疏忽了。他居然沒有受到那種讓人恐懼到骨子裡的精神抑制,直接就跑到了我身邊。我暗想,梅生伯你究竟還瞞著我多少,居然有這個本事!什麼狗屁的張弦李亨利長生人了不起,你梅生伯剛露出這麼一手,就逆了天了!
我心裡狂喜,梅生伯抓起了地上的霜鋒劍,緊張地盯著不化骨,不化骨卻盯著李亨利,李亨利盯著張弦,張弦又盯著我。梅生伯忽然沖我笑了一下,小聲說:「為先啊,倒斗這一行,小盜生財大盜為賊,不能靠損陰德來養活人,給祖宗丟人的事可不能幹。你三叔的事……」
他嘆了口氣,我很奇怪這節骨眼上他怎麼跟我拉家常,擺起大道理來。梅生伯頓了頓又說:「你三叔的事要放在心上,你的名字還是我取的,就是希望你敢為天下先!伯原來的名字其實不叫梅生,我叫郭麒麟,信陽郭畈的那個郭麒麟,長生是真的。我沒時間了,你三叔知道郭家的所有秘密,你一定要復活他問個清楚,這一代大烏的擔子就落在你頭上了。」
等等,那個活了一百多歲的郭麒麟?我有些不能消化,吃驚地看著他,心裡很多問題想問他,卻被不化骨所禁制,開不了口。
梅生伯苦笑了一下,說:「你知道不嘞,伯活了一百多歲,但早在上次去金沙遺址的時候,我就死了,現在的這個我,不是真正的郭麒麟,我是個屍鱉複製人啊。雖然我還是唯一的我,按理說應該沒分別,可畢竟……」
我心裡跟五雷轟頂一樣,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一臉嚴肅地說:「你三叔的事得放在心上,不然我死了都不會原諒你。大道理聽多了你也有逆反心理,我就不說了,往後的路,自己掂量著走吧。」
我感覺他好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但還有點懵。他講了這麼多,我邏輯很混亂,感覺很多事我都被蒙在鼓裡,同時也不明白他現在講這些話的真實意圖。
不化骨已經朝李亨利追了過去,梅生伯見狀就站起身,彎腰在我耳邊悄悄說:「我還有好多話要對你講,但是沒時間了。就說幾句話,最後幾句。跟著李亨利走,他叫李維生,你自己知道就好。可以信任張弦,但要防著吳敵。記得必須復活三叔,不然存在於你眼中的,都是幻象。」
「還有一件事必須要講,」梅生伯和藹地笑著說,「這對你很重要。你記得那晚你在灣塘看到的另一個自己嗎?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將三叔葬在華夏祖龍脈上嗎?你還會見到他的,從我死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新的大烏。」
我疑惑地看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接著說:「梅生伯的話也不能全信,我擔心什麼都提前告訴你,會讓你怯懦不前,你是個好孩子,以後會明白的。包括你小時候看到的綠毛屍,其實祂一直都在你身邊,既利用你也在幫助你,但這一切會有盡頭,那一天你就真正地長大了。」
他看了看不化骨,焦急地說:「好了!實在沒時間多講,你善自珍重。」
說完這些話,他仰天哈哈大笑,吼著說:「我郭麒麟這一生,寧做被風吹散的飛鳥,也不做落地生根的青銅!」
他雙手擎住霜鋒古劍,朝著不化骨的後背發足狂奔,竟然帶起了一陣狂風。
沙塵迷了我的眼睛,我眯著眼看他的背影,只見墓室里出現了兩個他,原本的那個梅生伯忽然停頓了,另一個他卻離體而出,繼續揮劍砍向不化骨。
不化骨感覺到了殺氣,一回頭迎上了劍鋒,骨頭瞬間就像被風吹散架了一樣,零亂散落在地上。
我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只見梅生伯還是站在那裡,佝僂的背影有點像風中殘燭,連劍都提不動,劍尖觸在墓磚上,呆呆地凝望著前方。奇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