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倒了一杯。
火鍋應該是最熱鬧的一種吃法,尤其是在東北,而且冬天,外面死冷寒天的,屋子裡面支起火鍋,沒等吃就先覺得心裡熱乎了。
看著銅盆面彌散的熱氣,大夥你一句他一句,吃得熱乎,說的也熱乎,這才叫吃出氣氛來呢。
警衛員第一杯下去之後,臉上稍微有點紅,等到第二杯下去,臉上就開始發白,然後著急忙慌跑出去。
「胖子,人家不能喝多少,你咋還一個勁猛灌呢,快出去瞧瞧。」王三炮忍不住埋怨一句,看警衛員那架勢,肯定是出去吐了。
不用他吩咐,胖子肯定也會跟出去,他就等著這個機會呢。來到外面,看到警衛員正彎腰趴在杖子根那,一個勁乾嘔呢。
在他的後背上敲打幾下,胖子心裡話:「兄弟啊,叫你受苦了,反正以後日子長著呢,等哥慢慢給你補償——那啥,我覺得你這酒量也該好好練練。」
「哇——」警衛員終於噴了一口,立刻直起腰,掏出手絹擦嘴。胖子呵呵兩聲:「兄弟,一會進屋吃點凍梨,那玩意解酒——對了,武伯伯的病不要緊吧?」
胖子先轉移警衛員的注意力,然後抽冷子問了一句,要是一般人在不注意的情況下,肯定就順嘴出溜真話。
不過,警衛員顯然不是一般人,雖然按照首長的命令,叫他喝就喝,但是顯然頭腦還無比清醒,聽胖子這麼說,立刻反問一句:「首長有什麼病?」
「嘿嘿,武伯伯以前有腰疼的老毛病,上回帶去的皮子不知道管用不?」胖子也不能判定警衛員說的是真是假,只能先遮掩過去。
進屋之後,胖子也就不再繼續灌人家,他知道,就算把人家喝趴下,估計從嘴裡也掏不出啥有用的,當兵的嘴,比啥都嚴實。
把外屋地的一小盆酸菜端進去,火鍋裡面涮點酸菜,解解油膩,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不過一定要等到最後才行,不然,酸菜的味道就把別的東西都影響了,吃不出本來的滋味。
最後,用火鍋的湯下了點麵條,吐嚕吐嚕下了肚,大夥都吵吵吃得好飽。撂筷之後,武老頭也乘著酒興,跟老革命、老吳頭他們看起紙牌。胖子瞧著他盤腿坐在炕上,掄著胳膊使勁摔牌,勁頭十足,就跟地地道道的農民沒啥兩樣,心中也不由又放寬起來:也許,老頭真是退休了呢。
第二天一早,胖子和大辮子收拾好東西,準備回門子。按照當地的規矩,結婚後的第三天要去老丈人家,稱為回門。
回門也有講究,要日出去,日落歸,如果道遠,就得住上三天再回來。胖子心裡有事,當然不肯住,於是就打起武老頭開來的那輛小吉普的主意。
車是警衛員開來的,武老頭就叫警衛員送他們。胖子不答應,說啥非要自個開。武老頭立立起眼睛:「你要是翻溝里去,把俺小玉侄女咋辦?」
胖子嘿嘿兩聲,先鑽進吉普裡面,開著在村子裡面轉了半圈,連警衛員都點頭之後,這才拉著大辮子絕塵而去。
進城之後,買了四盒禮,這才來到大辮子家。家裡知道他們要回來,早就準備好了,就連葉鶯那丫頭也在,跟著王大娘在廚房忙活。
一看到大辮子,葉鶯就拉著她又蹦又跳,還上上下下一個勁打量,生怕少點啥似的。然後就拉著大辮子鑽進屋說悄悄話去了,胖子則被勒令在廚房幫忙。
「這丫頭,從來都是這麼瘋瘋張張。」王大娘哪裡能叫新姑爺伸手,胖子也知道女人家肯定有點體己話要說,也不好立刻進屋,就拿著個小板凳,坐在灶坑前面燒火。
等到中午王書記下班回來,飯菜也好了,幾個人就圍在桌子前面,熱熱鬧鬧吃了一頓團圓飯。
葉鶯筷子一撂,就拉著大辮子上街。胖子嚷嚷了一嗓子:「快點回來,一會我們還趕回去呢。」
等到屋裡就剩下胖子和王書記坐在那喝茶的時候,胖子把腦袋湊過去,叫了一聲「爸」,既然已經結婚,稱呼自然也就改過來。
王書記聽了,臉上也露出笑容,看得出是打心眼裡高興。不過,胖子的下一句話卻叫他一愣:「爸,您得給我個實底,武伯伯這次是不是有病了啥的?」
過了半天,王書記這才點點頭,然後長長地